接下来一连几日,大家被押解着,不停地往回赶。逃走了多少路,就都得走回去多少路。虽说是白辛苦一场,但总得要这样试试。

    除了极少数之人,大都显得无怨无悔。

    这极少数人么,当然是林宰辅父子了。林宰辅不断絮絮叨叨的,说些不满没道理的话,好像变得手拿鹅毛不知轻头顶磨子不识重,水平显得很低,心眼显得很窄。

    黄侃懒得理他。大家都懒得理他。许多话传到黄侃耳朵里来,他也都懒得理会,不跟对方一般见识。

    生气就是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黄侃在这个时候没闲工夫去理这些,争一口闲气没意思,他还有许多的事要忙。

    贼兵骑马,他们步行。

    寒风如刀,长途行进的人们,怎么都走不暖和身子。不时有人在饥寒交迫中精疲力竭倒下。不过倒下之人却也都大义凛然,只愿幸存者们终究能得逃离,尤其祝愿皇上能得早日重返安国去。

    京畿道兵备使大人朱桦走着走着,突然一头栽倒下去。

    他的俩家仆,老甲和小甲父子立即蹲下,掐人中,捶胸口。

    黄侃赶到,赶紧叫小甲力量放轻一些。

    他听到朱桦大人的肋骨被捶断了好几根。

    对方年纪大了,不用力捶么醒不来。年轻人手脚没个轻重,用力过猛了呢,他肋骨又承受不住,这个尺度的把握很难拿捏。

    朱桦大人醒了过来,肋骨被捶断十二根,剧痛,呼吸不畅。

    黄侃摇了摇头,知道他命不久矣。带着走吧,他能活到几时是几时,总不能还没死就丢在冰原野地喂狼。

    “老朱,坚持住,世界是美好的。”黄侃给老朱奉上一大碗心灵鸡汤道。

    “别扯蛋!哪里美好了,老朱我死路一条了,你别说风凉话。去照顾别的还能行的,尤其是多点时间照顾皇上。”朱桦大人呵呵着道。他是识大体的人,自己又有俩家仆照顾,不劳黄侃费心。

    “你看得开就好。”黄侃道。

    “这么说,你也认为我死定了?”朱桦大人感到一阵绝望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