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沈惟和顾之衡又跟着梅胜华一起去到了城北的公墓祭拜路若宁。

    三人下了车沿着公墓中央的一段小路慢慢往上走,沈惟手里拿着一束白菊花延绵不尽的山峦心里的那份沉重越来越浓。

    昨天在书房里说完话后,梅胜华便将路若宁的照片给了她,沈惟看着那和自己十分想象的脸庞,还是控制不住地流了眼泪,虽然她根本就不记得路若宁的长相,可此情此景下,心里那份故人逝去的痛心依旧在她心里萦绕。

    路若宁的墓碑还没走到,天却开始下起了绵绵细雨,今天恰巧就是清明节,前来祭拜的人并不少,公墓里也有了些许人气儿。

    顾之衡手里的伞大部分都带到了沈惟那儿,全然不顾自己早已湿透了的肩膀。

    可沈惟低着头心里想这路若宁,自然也没有发现。

    走着走着,终于在公墓最靠东边的位置找到了路若宁的墓碑。

    “我们到了,清宁,这儿就是你母亲的墓碑了。”梅胜华的语气很是沉重,紧促着眉头眼里满是荒凉。

    沈惟将手里的白菊花放到墓碑前,伸手摸了摸上头刻着的名字,心里的悲伤自是不比梅胜华少的。

    顾之衡怕沈惟淋到雨也蹲到了地上。

    因为是西式的公墓,墓碑上还有刻了照片,笑靥如花的路若宁看上去和沈惟极为相像,顾之衡心中明了,怪不得当初盛洪见到会如此吃惊了。

    沈惟摸着墓碑上头路若宁的名字,眼神往下便看到了这么一行数字,1900年至1925年,也就是说路若宁死的时候也不过二十五岁,还是这般年轻便香消玉殒,而这一切的根源似乎也和自己有关。

    若是当初自己没有丢,现在的路若宁也许还好好的活着,一家人团圆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也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儿,沈惟心中一滞,眼泪更是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蹲在她身旁的顾之衡见状小心地将她脸上的泪水擦去,沈惟转头看着他温柔的眉眼,那份郁结倒也消散了不少,也许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老天爷待她很是不错了,能遇到顾之衡已经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幸福了。

    梅胜华接过盛洪手里的食盒,将放在里面的菜一一放到路若宁的墓碑前,嘴里喃喃道“若宁,我把女儿给找回来了,你看看,清宁长得和你多像,你的遗愿我总算是做到,等到了地下我也不愧见你了,如今你好好等着,我过段日子就来找你,到时候我们在下面好好团聚一场。”

    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梅胜华的情绪是越说越激动,两行清泪也随之流了下来,沈惟赶紧安慰道“父亲,您别这样,母亲肯定不希望你这般伤心,若是你也出了什么事,我好不容易回的家不就又没了,原在这个世上我的亲人就少,难不成现在连你也要离开我吗?”

    一旁的盛洪也赶紧劝道“是啊,老爷,您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大小姐想想。”

    梅胜华的心情在众人的劝阻下总算是缓和了下来,沈惟看着他那沧桑的容颜,心里也不是滋味,一切都是造化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