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也是可怜了这孩子,年纪轻轻遭了病,长得一副好皮相,真是可惜了啊。”

    “有什么好可惜的,他哥哥这样,他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宋婉枝没再理会那些声音,她走过去,把自己今天下午赚的银子——满满一袋子,放在了那个王大夫面前,压着怒气问:“这些够不够?”

    那王大夫视线落在银子上面,终于舍得抬头看她,也不墨迹,道:“后面排队去。”

    有了那些银子,不仅这次看病绰绰有余,也能一举还完以前的债——虽然不知欠了多少,但肯定足够。

    宋婉枝以眼神示意那些嚼舌的人,钱都还清了,以后他们兄弟二人不欠谁的。

    她把大胡子拉到他弟弟身边,低声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胡子的腰弯得很低,像抬不起头来,他没回答,也不问宋婉枝的钱是哪里来的,只是说道:“钱俺会还你,谢谢你。”

    说完,就蹲下去把他弟弟的衣襟紧了紧,然后自己去后面排队了。

    宋婉枝叹口气,没再问别的。

    看完病,已是夜深,大胡子的弟弟就剩下一口气了,刚才可以说是命悬一线,王大夫用了针灸和一根老参,堪堪将人的命从鬼门关吊了回来。

    此时,大胡子背着他弟弟,三人慢慢走在灯火阑珊的街上。

    宋婉枝已经知道了大胡子的名字是许武,弟弟叫许旌。父母死得早,许旌有读书的天分,儿时身体不好,整日憋在家中只能读书,但家中太穷,靠许武一人维持生计已是吃力。

    许旌多次对许武提出自己不读书了,也出去找活干。但许武不同意,他一直觉得弟弟与自己不同,不该一辈子像自己这样活着。

    但在一次被人恶意陷害后,许武断了一条腿,家中彻底丧失了经济来源。许旌不得不放弃读书,出去谋生。

    家中有哥哥要照顾,他一人打了三份工,本来身体的底子就不好,这样干了几个月,许旌吐血了。

    后来二人的情况越来越差,一个瘸子,一个药罐子,没多久,他们就沦为了京城的最底层——讨饭的。

    再后来,宋婉枝也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