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给相遂宁争取时间,七娘撒了个谎:“我见有两个姑娘,一高一低,捂着肚子跑茅厕那边去了,怕不是也肚子疼吧?”

    婆子也就放松了警惕,直到一盆子青萝卜切完了,土豆也切好了,馒头也出了锅,总也不见相遂宁,婆子才去茅厕那边找,围着院子找了一圈,找不见,又见大茶壶来提人,说是验身的时间到了,要领两位姑娘去,婆子才慌神。

    这么长的时间足够相遂宁跟陆御回茶楼去了。

    明珠早已在茶楼门口张望,见了相遂宁上去,引到二楼的雅间里,拿出替换的衣裳给相遂宁换上,又打了一盆水给相遂宁把脸洗干净。

    陆御觉得诧异:“那个埋卖身契的地方,我并没有听错,怎么找不到?”

    “我们已经找到了,那个罐子便是。”相遂宁喝了一盏茶:“可惜那个罐子是空的。”

    “为什么一个空罐子埋在那儿?”

    “如果我没猜错,那是一个陷阱。”

    “陷阱?”

    “既然春花楼的姑娘轻易可以知道那个埋卖身契的地方,而那个地方埋了罐子,却是空的,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有人埋了罐子下去,散布了消息给人知道,至少给春花楼的姑娘知道,那些老老实实委身于春花楼的姑娘,自然没事,如果有不老实的,试图去挖卖身契,不但落空,而且还会暴露自己,下场只会是更加严厉的看管。”

    这一趟,是落空了。

    相老夫人的眼睛越来越不行了。

    前些天看东西又花,晚上掌灯睡觉的时候,就觉得朦朦胧胧看不清楚,嫌蜡烛不够亮,苏嬷嬷忙又取了几根点上,一间卧房点了五六根蜡烛,还是觉得看不清,只怕是帷帐影影绰绰造成的,用银钩子把帷帐钩住了,还是不行。

    这几天恍恍惚惚觉得有飞蛾从眼前飞过,以为是花开了招了蛾子,丫头们拿着网子找了半日,哪见飞蛾。

    相老夫人眼睛不好了,心情就低落些,饭也用的少。

    相大英又请了几个大夫,另叫了两位太医,均是摇头,其中一位太医姓陆,应该就是陆御的爹了,他看了相老夫人,跟相大英在前院内堂中说:“老夫人有了年纪了,或许是因为年轻时流了太多的眼泪,或是用眼过度了,如今眼睛不济,只能喝药保着,并不能痊愈了,如果保的好,尚能多看几年,如果保的不好,这一两年里,恐不能……了。”

    “陆太医是皇上身边鼎鼎大名的医官,你都这样说,老夫人恐怕……凶多吉少。”

    “相大人不必多虑,老夫人即使看不着了,身子骨还是硬朗的,不影响寿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