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火车站,踏在陌生而久违的土地上,温蕴之有一种不真实感。

    她真的来到了清城。搭乘一个半小时的飞机,三个小时的火车。

    窄窄的街道,粘稠潮湿的空气,粗糙而朴素的居民,似乎依旧是她记忆里的模样。

    她拦了一辆出租车,告诉司机前往清泉花园。

    “姑娘不是本地人吧?”司机操着不甚熟料的普通话搭话。

    她微微一笑:“是本地人。不过这几年一直在外地工作。”

    听她说本地人,在外务工。司机来了兴趣,问她在哪儿高就。

    她随口回帝都。司机多话,随即从工作聊到经济、城市发展。

    “清城变化不大,这几年也没发展起来。” 末了他感叹:“年轻人都出去咯。只有老人守在这。”

    她静静地听着。心中划过一丝感伤。当年她回帝都不到半个月,就去了巴黎。

    半年后,大伯一家在她父亲的帮衬下搬去了市里做生意。如今育有一子,叫温念堂。

    有了小孙子,恰逢清泉花园的北街拆迁重建,于是温家二老八年前搬去了N市照顾小孩。她贰拾叁岁那年,两位老人先后去世。

    到了目的地,她付了五十块的车费,吩咐不用找零,拎着包下车。

    她只带了一个旅行包,里面装的皆是轻便易携的生活必需品。

    清泉花园北街如今已变成一个中型的农贸市场,里面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她站在不远处,依稀听见商贩的吆喝声。

    她进到里面,向一位面善的妇人打听,是否知道十年前住北街的人搬至何处。

    妇人是卖蔬菜的小商贩,边择菜边操着生硬的普通话:“我以前就住在北街,只知道一部分的搬到了开发区那边。剩下的不清楚。”

    她立刻追问:“那您知道顾家吗?那家的孩子叫顾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