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重温了卢画圣的事迹,再看这幅《渭龙城烟雨图》,顾青舟又有了不一样的感受。目光在画上塔寺檐殿角悬挂的檐铃看了又看,想到了白金绘心,想到了那双似曾相识的桃花眼,想到了谢春风……

    顾青舟彻底失眠了。

    他一个人独处时,从徽章里拿出一支断笔,这断成两截的毛笔,已经被顾青舟在断处覆了一层银,暂时修补好了。只是上面染的魔兽血,已经浸入笔杆,虽然擦拭干净,依旧从内透出血斑。

    顾青舟还记得发现这支笔的时候,它就泡在血泊里。他轻轻触碰笔杆上刻有几行小字:

    不知终日醉,何以谢春风。

    顾青舟的手指突然就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起来。

    “谢春风。”他道。

    这支胎毛笔是对方贴身之物,从不离身。如今笔变成了这般破损模样,对方定然也……凶多吉少。他一直不愿承认罢了,一直期盼着有奇迹发生。

    时光如梭,在谢春风去芜砚山历练时,他还只是一名画徒,可是如今他都已经成为巅峰画师,与对方修为齐平了。就算晋级速度远超旁人,但是心中依旧酸楚难受。

    他放下断笔,起身望向了窗外的月亮。月光皎洁,星光点点布满天际,幽静的美丽,让他心情渐渐恢复平静。

    他抬头看月,没见到那胎毛笔,紧贴在卢画圣的《渭龙城烟雨图》上,竟微微闪动白光,有了微弱的共鸣。

    不过就算看见,他也只当那笔材质,出自白金绘心之人身上,才有了这番呼应。

    等到顾青舟收拾好心情,再看向案几时,笔和画没有了异样,都再平常不过。

    他小心的将它们各自包裹好,收入了徽章中。

    ……

    第二天醒来,顾青舟放眼望去,视线所及只剩下黑白,再也没有色彩。

    即使早有心理准备,顾青舟依旧怅然,用手遮挡住眼睛凝神片刻,才起身梳洗更衣。

    昨晚他睡得晚,夜不能寐又去了公羊师父的书房中,将书架上摆在显眼位置的画卷粗粗翻阅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