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恰恰相反,杜士仪答应的是暂缓用兵河北,下令诸军休整,自己却就这么呆在洛阳不回去,坐视河北众多州郡官民受难,那他们非得为难死不可

    “子成,我明日一早就启程回长安,洛阳城防以及河洛肃清叛贼事宜,将交由我之心腹大将虎牙。洛阳城中安抚官民事宜,就拜托诸位了。”

    杜士仪和李橙最熟,向他拱了拱手后,又冲着其他人团团一揖,就这么施施然转身离去。他这一走,失魂落魄的张介然这才不由自主地说道:“陛下召杜大帅回去于什么?倘若是病重要册立储君,从宗室中择选贤良者即可,这种事又岂是为人臣子可以置喙的?倘若真的闹出什么天翻地覆的事情来,这平叛的大好局面不但会须臾成空,而且恐怕会比从前更乱”

    “你这是什么意思,别给相国添乱了”卢奕恼火地斥责了张介然一句,紧跟着方才突然想起一件事来,“裴三郎近日怎不见踪影?”

    然而,他们很快就顾不上裴宁的下落了。各自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官廨之后,他们就又得到了另外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

    利州益昌太守王忠嗣,上书婉拒河西节度使一职,说是自己已然疲敝老朽,举荐河西都知兵马使南霁云代替自己

    王忠嗣才多少岁?不过是和杜士仪相仿的年纪,如今尚不到五十如果不是此前因为天子严令一定要夺石堡城而身受重伤,又带伤回京,遭致酷吏讯问,而后被贬利州益昌,差点被鸩杀,又怎会像如今这样心灰意冷?

    对于留守洛阳,虎牙有些不甚情愿,但固安公主一句攘外必须安内,他只能无可奈何地答应了下来。至于固安公主本人,竟是比杜士仪还早一步悄然离去,回返关中应对可能发生的突发状况了,临走前把薛嵩留给了杜士仪。而杜士仪除了在牙兵中挑选了百名骁勇精锐之外,又把李怀玉召到了面前。

    “刚刚得到的消息,你表兄侯希逸,已经在平卢举起义旗,杀了安贼委任的平卢节度使吕知诲,受将士推举为平卢节度使,兵逼渔阳。”

    李怀玉天天跟在杜士仪身边,这样一个消息却根本没听到过,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猛地瞪大了眼睛。他一直认为表兄身负大才却始终不得腾达,可现在机会来了,他却嗅到了那背后的凌厉杀机。河北道现在投入了整个大唐最精锐的数支兵马,而叛军势力也是空前强大,表哥更是直插安禄山最最要害的渔阳郡,承受的压力岂不是最大?

    “所以,为了希逸的安危,为了前方无数将士的浴血奋战,河北无数官民的福祉,这次我虽不得不回京,可也需得快去快回”

    丢下这一句话,杜士仪一振袍袖站起身来,面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犹疑。图穷匕见,李隆基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看看

    第二十卷铁骑突出刀枪鸣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