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帅,各位大帅,将军。”阿兹勒简单地躬身行礼之后,直截了当地说,“那个刺客招认说,收买他行刺南阳王的人是内侍省一个内常侍,不但给了他一千贯钱,而且还以他的家人性命作为要挟,让他无论得手与否都必须自尽。我已经让人根据他的描述,画出了一张画像。”

    随着阿兹勒展开了带来的一幅画像给众人,在座的每一个人都紧紧皱起了眉头,却仍然无人开口。这时候,阿兹勒看了一眼杜士仪,便开口说道:“此前我奉元帅之命,留守长安,暂时驻扎大明宫后禁苑,常常随同左右监门将军姜四郎和窦十郎出入宫中,内侍监中但凡品级高一些的宦官全都认得。在我随同杜元帅从长安启程的时候,被供认出的这个人确实在内侍监中任内常侍,正五品下,通判省事,论起来也就仅次于寥寥数人。

    从前袁思艺等人闻达时,他并不显眼,也并非御前最得用的人,陛下从马嵬驿回宫之后提拔成内给事,也只是论资排辈,矮子里拔高子,不算出奇。姜四郎此前因为永王父子之事,清洗过一次兴庆宫,内常侍有一人因和执役兴庆宫的内给事程元振有关,受到了牵连,此人方才从内给事升迁到了内常侍。”

    这样不带任何偏颇的叙述和评语,却让阿兹勒的话更添分量。如果他直接说指使此事的便是当今天子,尽管大多数人会信之不疑,可总有人会有几分疑心,可现在按照他的陈述,指使刺客的人是按部就班地升迁,反而引来了一阵嗡嗡嗡的议论声。

    “就这些了么?”杜士仪终于开口问了一句,见阿兹勒点头,他便淡淡地说道,“让他将供词画押,然后你保存好这幅画像,记住,此人不能死了”

    “是。”阿兹勒连忙答应,随即问道,“高大将军的其他随从,南阳王的那些随从,还有龙武军的将士,可要另行甄别?”

    “不用了”杜士仪缓缓站起身来,一字一句地说道,“就在回到幽州城后,南阳王已经亲口对我说过,除了高力士,还有他身边绝对信得过的那个鱼朝恩,除此之外的人,全都留在这幽州城河北初定,我本来打算在此好好安抚这饱受战乱的二十四郡军民,现在看来,却是不得不往长安城走一趟诸文武听令”

    众人不意想杜士仪今夜竟是不和他们商量,现在就要做出决定,一时霍然起身,但脸色心情却是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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