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口好代表心宽,心宽就意味着身心闲适,别说难得吃两斤鹿肉,就是每天吃,我也足可供得起,绝不会向未来岳父求援。”

    带着几分酒意又调侃了一句,杜士仪见王容面上通红,也不知道是因为炭盆烧得热,还是因为醪糟喝了不少,抑或是因为羞窘交加,他突然伸出手勾住了她那小巧而光洁的下巴,随即向那嫣红的樱唇印了下去。初一接触,那种温软的触感就让本打算浅尝辄止的他忘记了初衷。

    两人从相识相知已经有数年之久,拉手也好,相拥也好,早已不是第一次,但此刻双唇相接之际,王容最初仍是懵了,随即便一个激灵惊觉过来。伸手抵着他胸膛的她原本想要用力将其推开,可随即便想到了过往那一幕一幕。杜士仪向来是大胆的人,哪怕在两个人的终身大事上,也自始至终都是他主动,而她总是患得患失思虑良多。此时此刻,面对他那灼热而迷离的眼神,她的手渐渐垂落,但突然又抬了起来,却大胆地轻轻环住了他的脖子。

    本就有些意乱情迷的杜士仪被这勾人的动作彻底点燃了情欲之火,他立时做出了反应,一时强硬地撬开了王容的贝齿,而下一刻,那种水乳交融的感觉以及那紧紧贴在自己胸膛上的火热身体,激起了他更加强烈的本能。然而,当他的手近乎冲动地探入了她的衣襟时,也不知道是何处传来的噼噼啪啪竹节入火之后的爆开声,却一下子把眼看就要天雷勾地火的他给拉了回来。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缩回了右手,却是和左手一起为王容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襟,这才对脸红得几乎如同发烧的她低声说道:“险些就情难自禁了……我答应过你阿爷,如果这么草率地要了你,那便是违背了承诺。我风风光光迎娶你的那一天,不会太久的”

    刚刚杜士仪的手探入衣襟那一刹那,王容在强烈战栗的同时,心中却没有一丝一毫抵触的念头,直到听见那爆响方才生出了难以抑制的羞涩。可是,此时此刻听到杜士仪的话,垂下头的她只觉得激荡的心情终于渐渐平静了下来,最终再次抬起了头。

    “得遇杜郎,是我平生最大的幸事”

    “我也一样”

    刚刚险些擦枪走火,这会儿再次携手坐下来,杜士仪是再也不敢喝酒了,索性说笑些闲话。突然,他就想到了犹如小粉团子的玉奴,当即笑道:“对了,之前忘了告诉你,蜀州司户参军杨玄琰的女儿玉奴,过些天要拜在我门下学琵琶。”

    “啊”王容知道杜士仪在长安时固然经常出入玉真金仙二位公主之门,和固安公主亦是有过姊弟之情,可除却有通家之好的崔氏,从没听说过她和别家千金有什么瓜葛。如今却能答应去教杨家女琵琶,这着实是难以置信的事。一时间,她竟是不知道心中涌起的那种感觉是酸涩,抑或是别的。

    “那玉奴过了年方才六岁。”

    “什么?”王容简直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方才不可置信地说道,“你居然要教六岁女童琵琶?”

    “惜才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她实在可爱得很。”杜士仪微微一笑,却是握紧了王容的手,“看见她我就不免想起了十三娘和崔十一的琳娘,旋即又想到咱们俩将来若有女儿,是不是也这般天真烂漫,冰雪聪明不过若我当她的师傅,她岂不是可以叫你一声师母?”

    “你真是别出心裁”王容给杜士仪的话气乐了,可他用这样自然的口气提到他和她将来的孩子,她不禁也生出了几许憧憬,连带对能够勾起杜士仪惜才和怜意的那个玉奴也不禁起了十分兴趣,“如若日后方便,也带了她来给我看看,究竟何等天赋,竟然能打动你”

    “到时候我会带她来的。”杜士仪笑着答应了一声,却又不禁在心底轻叹

    一切真的能够改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