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瑶光一直心惊胆战等候在外,见武惠妃虽然出来了,可一直心神恍惚,她自是担心,最后于脆上前去搀扶了她的胳膊连叫了两声。等到武惠妃终于清醒了过来,她便索性岔开话题道,“刚刚杨大将军气势汹汹从里头出来,说是调人行杖,仿佛是要杖杀那牛仙童。”

    果然是杖杀

    想到李隆基同样授意高力士杖杀武温有,武惠妃不禁又打了个寒噤。事已至此,她根本无能为力相救,而如此一来,外头谁人不会看出她实际上是色厉内荏,根本动摇不了东宫?她紧紧抓住了瑶光搀扶自己的手,声音低沉地说道:“去找个人,让咸宜和杨洄一块入宫来见我。”

    见武惠妃如此颓唐,瑶光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只能寄希望于咸宜公主和驸马能够开解开解,立时答应了。

    当武温有被杖杀的消息传到了安国女道士观时,霍清立时先知会了张耀,后者却笑说道:“二位贵主正在心情极好地听太真娘子奏琵琶,也不是大事,不要扰了她们的好心情,还是回头再禀报吧。”

    话虽如此说,张耀只是不想让玉奴听到任何与武惠妃和寿王有关的消息。等到那边散了,她跟随固安公主回居处,这才低声禀报了这两件事。果然,固安公主先是一言不发,等回到寝室时便笑道:“不枉我让赤毕设法给太子妃的兄长递了个消息,太子妃果然是聪明人,宫中立刻就开始宣扬寿王贤德了。当然,我们也在张相国那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武温有固然算不得什么,但要紧的是,惠妃会因此而大受打击,至于陛下,肯定会更加心存防范。对了,牛仙童呢?”

    “据说是杨思勖亲自去处置的,如今死活还不知道。”

    “此獠居心之险恶,就是剖心取肝也不足偿其罪”固安公主如今想想还有些后怕。相比她在长安的安稳,杜士仪那里可谓是险些就酿成大祸了她极其相信杜士仪这义弟的眼光和谋略,如果河陇之地重起战火,她并不担心,可若有人想借此把杜士仪拉下马,那却将败坏他们多年来一步步打下的根基

    “阿耀,突厥那边情形如何?”

    “贵主放心,伊然可汗去岁刚刚即位不久,就死于人暗杀,眼下那位登利可汗和两位叔父争得如火如荼,根本顾不上岳娘子那一边。而有罗盈他们在,和周遭部族大战连场,如今已经彻底站稳了脚跟,又和回纥等部通商交好,一切都上了正轨。”

    张耀说到岳五娘和罗盈那边的进展,顿时眉开眼笑,但继而又想起了云州那边的情形,心情登时沉甸甸的:“云州刺史王使君和郭长史他们,明年就要离任了,而王泠然和王芳烈,已经先行任满。今日贵主和玉真贵主出门的时候,他们曾经来投过帖……”

    王泠然在云州一呆多年,曾经对自己有过倾慕之心,固安公主是知道的。然而她先后嫁给李大酯李鲁苏兄弟时就业已心死,又知道和蕃公主的身份是障碍,所以早早婉拒了对方的心意。而如今她回到两京,还要靠着这公主的身份为杜士仪交接权贵,主持大局,就更不打算找一门婚姻拘束自己了。

    “阿耀,你替我传话给他二人,君礼不在洛阳,我在。除却河陇,不管他们想谋的官职在天南地北,我都会尽力相助权钱二字,就是要用在刀刃上的

    贵主竟是自信如斯

    张耀心中又惊又喜,暗想本担心固安公主回京后会郁郁寡欢,看来她真是白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