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王维也好,王翰也好,一个个听说不和自己同科,都这般遗憾算是怎么一回事?还有那死活和自己卯上了的苗含液也是

    杜士仪一面听王翰说,不禁轻轻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正要将王翰请到屋中坐的时候,突然就听到外间传来了王缙的大嗓门:“杜十九郎,快出来,我和阿兄找你喝酒来了天大的好消息,阿兄已经授官了”

    这还真的是想到曹操,曹操就到今天姓王的人竟一个个都来了

    王翰见杜士仪对自己打了个招呼之后一阵风似的跑出了门,不一会儿就迎了一对年轻人进来。年长些的一身白衫丰神俊朗,却有一股沉稳的逸气,年轻些的那个则是笑意盈盈跳脱得很,一路走一路和杜士仪说着话。

    “我真没想到,阿兄居然能关试一过没多久便释褐授官,而且竟是太乐丞据说阿兄音律之名誉满京华,传到了圣人耳中,这才因而授此职。我起初还觉得太乐丞之职并非清流,不太合适,结果阿兄对我说,这太乐丞虽说国朝之处并非清官,然则自从初唐王绩任职之后,便亦是跻身清列。再说,阿兄对宫中太乐署中所藏乐谱和乐舞都深感兴趣,我看他那么高兴,也就无话可说了……”

    乍一见到这一对兄弟,王翰心中就已经有些猜测,此刻再听到这些话,他哪里还不知道他们是谁,一时饶有兴致地捋着下颌胡须。到底还是王维矜持些,发现院子里还有别人,立刻咳嗽一声打断了洋洋得意的王缙,旋即讶然问道:“杜十九郎,你今天有客人?”

    “有客从远方并州来,同姓岂非一家人。”杜士仪笑着先介绍年长的王翰道,“这便是太原王翰王子羽。”

    “便是那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的王翰王子羽?”王缙立时忘了刚刚的尴尬,瞪大眼睛打量片刻便慌忙躬身施力道,“真是有幸得见王郎君”

    见王维亦是要拱手相见,王翰便大大咧咧地说道:“叫什么王郎君,杜十九如今叫我一声王六,你们若一定要矜持,便叫我一声子羽兄,若是随便不在乎礼数的,就也随他一块叫我一声王六对了,你便是今年状头王十三维?甫一及第便释褐授太乐丞,果然了得,今天既来,让杜十九搬出窖藏好酒咱们痛痛快快喝一顿一贺如何?”

    王翰这自来熟的做派顿时让王缙大生知己之感,立刻大声叫好。王维看见王翰竟一把拽着自己的弟弟叫了随从去找酒窖去了,他不禁纳罕地拿眼睛去看杜士仪,却只见人冲着自己无可奈何一摊手:“好教王兄得知,当年我在太原城中邂逅王六时,他就是喝得醉醺醺从马背上掉了下来跌破了头,还是我送他回家。他嗜酒如命,今天我们老友重逢,再加上你又人逢喜事精神爽,能碰到这么两个痛痛快快一醉方休的理由,他又怎会放过喝双倍的酒庆祝?所以,他对王兄和十五郎的来访,应该说比我更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