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了,谢韫就发现,余晚时喝得绝对不少。

    这酒精的气味混合着他身上的香气,忽然凭空混合成了一股甜腻的气味,像……成熟过度,又还未濒临腐烂的水果,甜得人头晕脑胀。

    余晚时站定,双手插袋看着他:“是的,结束了。”

    “咳咳咳咳咳——”

    “呕——”

    不远的地方,任小姐正被人搀扶着站在车边吐,两个人轮流给她擦身体,把她抬上车。

    谢韫侧头看了一会,又转头看着余晚时。

    他发现余晚时一眼都没有看向那边,而是这么盯着他看。

    半晌,他薄唇轻启,声音里也不带什么感情:“怎么,心疼?”

    “我心疼毛线,就是觉得你是个畜生。”谢韫又忍不住看了一眼,语气多少带出了点怒意,他指着那处又对着余晚时道,“你把人家带过来,让人一女孩子在这地方被灌成这样,你还就找俩人把她弄回去,我说你自己怎么不送啊?你还是不是人啊?”

    余晚时哼笑一声,满脸的不在意:“谢总,第一,酒不是我灌的,相反我还帮她挡了不少。第二,人我也不是没扶着,这旁边的两位都是我的助理。第三,她父亲也在场,当下我也安排了人送回去。综上,那我还要做到什么份儿上,才算仁至义尽?”

    余晚时站在他面前,周遭都是各种各样的喧闹声和车辆喇叭声。他们俩站在停车场内,像周围隔出了结界一般,是最寂静的地方。

    谢韫想到了早晨,余晚时站在门口等他的时候,他手里提着俩包子,温热的,和他眼神一样,有些说不出的温柔。

    和如今,站在灯火通明金碧辉煌的酒店前,逆光微笑着的余晚时,身上却带着寒意。

    谢韫发现,当他以为自己了解这个人了,此刻又开始,渐渐陌生了。

    电梯中和他并排坐着的余晚时,会议上对他假笑的余晚时,和提着包子站在他面前催他吃饭的余晚时,还有现在面前这个冷漠的余晚时,哪个才是真实的余晚时。

    或者说,没有任何一个是。

    “她又不是我的女人。”余晚时的笑意依然挂在脸上,“只是一起吃个饭,我需要对她负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