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面色一沉,他方才意识到刚才那些急切与索取不过为了缓解自己心里的隐隐不安。

    空气沉默异常,有如暴风骤雨前的宁静。

    陈莫菲很快意识到有不好的事情正在或者已经发生。

    “流年。”她紧握住他手,“说吧。”

    她的手给他以力量,然而他仍旧不愿朝她吐露真情,为免她多想,为免她挂怀,为免她心生绝望。

    然而他又知道,有些话、有些事是非要对她讲不可的。

    流年扳过她裸露在空气里的肩膀,那里有他们昨天、今夜在一起激情迸发的印记。如今看起来仍旧活色生气,还是一样可以让流年不能自持。

    他真想再跟她在一起,千次、百次、一万次。

    然而,分手在即,就在眼前。

    康若然身体状况堪忧,今天医生已经下了最后通牒,如果再不想点儿办法,可能她也就这两年的事儿。

    康母听到这消息已经第一时间哭倒,康父倒是没哭,但那表情比哭还难看,流年在医院忙了一天,又联络了在美国的同学,然而最先得到消息的竟然还是康父,康父有一个老同学的儿子在美国,念医科,虽然不是这方面的权威,但是那小伙子博士生导师很牛,是心脏科的权威,或可一试。

    说实话,流年已经跟单位请好了大假,克日启程。

    然而刚相聚就要离别,流年何忍。可,这一趟他又非走不可,如果康若然可以康复如常,那康家和康若然这边则可能会放他一马。

    陈莫菲在心里揣度最坏的答案,愈发不安。

    “莫菲。”流年缓缓开口,“我可能要出去一段时间。”

    “去哪儿”果然,她警觉起来,犹如遇到危险的雁。

    他抚摸上她的头发,将她的脸贴于自己胸际。

    “去美国。康若然情况堪虞,医生说可以去国外碰碰运气,不然可能也就这么一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