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蝶衣突然笑了,整个人松垮下来,带着柔和。

    在一瞬间,她似乎是被那个阴暗的世界拽回到了理智,只是为此付出的代价,已经再也弥补不了了。

    伤口的疼痛感是麻木的,既然已经失去了,,她并不在乎,缓缓伸出手想摸儿子的小脸,又突然收住了手,再慢慢将那条唯一完整的胳膊举起来,吃力地为自己整理了一下额前的乱发,顺便用拇指抹去了嘴角一圈的骇人血迹。

    她吸了吸鼻子,让自己汹涌的情绪稳定一些,才捉住儿子的小手,慢慢和蔼地蹲下身。

    “世平!”

    “娘!”

    小世平高兴地扑进袁蝶衣的怀抱里,母子的久别重逢,叫人暖心。

    “真感人呐,这母子情深的画面。”

    李斯翰在一旁戏谑的口吻,带一些阴阳怪气。

    他不喜欢这些所谓带有人性光辉的场景,他坚定地相信,人的本质就是欺骗跟利用,这一切不过是暂时的,或者说还没有触碰到袁蝶衣真实的。

    何况这个小男孩的父亲,可是长期家暴,差点把她当街卖掉的禽兽。

    这亲情有多真?笑话!

    不过是标榜自己同低级动物不同,自我感动的一种手段罢了!

    他正想着,袁蝶衣已经拉着世平,缓缓起身。

    由于只有一条完好的胳膊,抱不起他,就只能死死拽着,将他按在自己身后。姿势是老母鸡护崽的动作。

    她谨慎的眸光,在李斯翰面前第一次变得锐利怨毒起来。

    在这之前,她都是一脸的央求,满眼的软弱无奈,就像被命运这条野狼扼住喉咙,动弹不得的可怜兔子。

    李斯翰主意到了袁蝶衣眼神状态的变化,有些紧张起来,嘴却依旧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