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早去,元旦到来,人们沉浸在节日的欢庆中,尽管对宫城的兵变仍在议论,却不想月前那么热切,随着王秀的强势手腕,参加叛乱的班直和内侍被全部处斩,大批牵连的家眷也被杀的被杀,流放的流放,人们并没有太大惊讶。

    那么多的人被虏人收买,竟然丧心病狂地要灭皇室,是可忍孰不可忍,也就是王相公仁慈,最后关头否决了寸糜,才让这些人受了一刀之苦,得了天大的便宜。

    王秀之所以改变主意,放弃残酷的刑法,就在于给为子孙留点阴德。

    当然,这也是表面上的文章,主要原因是为后世留个榜样,行刑不要太残酷了,处理事情手段要狠,却要带有仁慈。

    不过,效果却是明显的,杀人立威,敢于谋逆者自个掂量,朝廷仁德,你还要叛逆,不怕死还有家眷宗族。

    班直侍卫被重新编练,抽调皇城司军、殿前司六军部分吏士,暂时充入宫城宿卫,主要还是五百拱圣军吏士,人们议论两天也就接受了。

    赵谌依旧在静养,外界只能传言他的身子越发虚弱,引发一些骚动不安。也是,长久的窝在宫中,没有流言蜚语才怪,何况涉及到大统问题,那是最受关注的。

    缘由很简单,赵炅监国很出色,少年老成的表现,对待大臣尤为宽厚,再加上进退得体的风度,尤其是该问的坚持,不该问的看也不看,让群臣刮目相看,没有人不心中嘀咕的。

    赵官家在位十余年的光景,那和监国简直没法比,赵炅让士人眼前一亮,这才是明主啊!试问,有抱负的士大夫,谁不想遇到一位明主,能让自己有展露才华的空间?赵炅的言行举止,还有和年龄不相符的睿智,显然符合士大夫的希望。

    别的不说,除夕的江宁城一片欢庆,初一到十五,夜夜有鞭炮、家家一派喜气扬扬,就算皇室发生那么大的破事,也不干老百姓的鸟事,大家热热闹闹地过个年,顺便走走亲戚,相互宴请轻松几天。

    王秀依旧按部就班,对第三届万国博览大会,报以极大热情,让费苏全权负责操办。

    虞允文也抵达了江宁,被授予给事郎,任命为校书郎,差充中书省都事,他来拜见王秀,恰好费苏和宗良在场。

    “彬甫,可曾习惯琐事?”王秀看着虞允文,心情颇为兴奋,这位真正是文武双全的人才,他的语气尤为温和。

    虞允文对王秀的善意,那是礼数有加,他本身就对王秀的施政很理解,也沉下心研读过学术,颇为敬佩王秀的学问,当下道:“诸多事务,还需要向诸公讨教。”

    王秀对虞允文的低姿态很赞赏,矜持地颔首,就在这不经意间,散发出上位者的姿态,当然他也有资格,温声道:“虏人不断闹事,看来又要无风起浪了。”

    虞允文也是睿智人,又接触到都事堂的事务,岂能看不到些许端倪,朝廷一边渲染悲情,极力煽动导向民间舆论,一边暗中整军备战,这话说的明显是找个理由。

    明明是要拿人家开刀,还做出一副受气模样,不由地感慨万千,总认为自己才学甚高,处事颇为明达,相比重臣而言实在不值一提,应征召是对了!

    他也不是迂腐之人,对王秀的作态心领神会,并没有任何的反感,朗声道:“相公所言极是,朝廷顾念苍生受战火之苦,刻意求全以保太平,不想猪羊得寸进尺,全然不顾朝廷苦心,乃是可忍孰不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