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太尉还是缺乏阅历,难以担当方面大任。

    岳飞脸色遽然灰白,惊讶地看着王秀冰冷的面庞,实在是不敢相信,竟然当面说他难堪大任,简直比打脸还羞辱。

    王渊眉头微蹙,嘴唇煽动,似乎有话要说,却不知如何去开口,王秀的话非常坦白,直接给了岳飞判处,这可是宰相的断言,绝非随便可以收回来的。

    蔡易也有些为难,呵斥岳飞是一回事,拿下这厮又是一回事。朝廷有定制,军主以上都校任免,必须有严格的程序,需要枢密院的符节,还有天子的诏书,连宰相也任意不得,除非王秀下狠心去办。

    岳飞从震惊中醒悟过来,脸色变的沉凝务必,沉声道:“相公好大的威风,裁撤军都指挥如家仆,一言决方面大将升迁。”

    “岳鹏举,你给我住口。”王渊有点气急败坏,话说制度使然,王秀却是何人?靠着军功打出来的杀神,连皇权都敢消弱的主,那可是实实在在的大权在握,小小的军都指挥兼差行营都统制,竟敢在对方面前矜持,简直可笑到了极点。

    既然,王秀敢说那就敢做,也有实力做到,他作为北侍军大帅,高层接触多了,对王秀的认识较为深刻。别看朝廷有制度,放在宰相下狠手前,恐怕制度只能给人家下手,提供合乎律法的保护,区区军主还真不算颗葱。

    蔡易脸色不善,却不想王秀授人口实,有时间慢慢炮制这些狂徒,淡淡地道:“文实,且不说这些,还是让他退下。”

    王渊脸色更加难看,蔡易是何意?分明是秋后算账的架势,利用权势一步步拿下岳飞,而不是做无谓的争论。

    王秀摇了摇头,饶有兴致地看着岳飞,这头猛虎当真有点意思,可惜就是有点二,说白了就是愣。他需要套住这头猛虎,借用猛虎的凶猛,而不是宠着让着,有些事他必须要下狠手,以免日后发生无法控制的变故。

    岳飞一腔怒火,却不曾看出来危机,他认为自己是大将,掌控数万精兵的方面都校,岂能是任人摆布的,大不了老子撂挑子不干了,回家去为母亲守孝。

    王渊一脸的牙疼,眼珠子提溜转,急切要想办法缓和氛围,保全岳飞这位帅才。

    开封是剑拔弩张,西北也要进入结局,面对同样激烈冲突的众人,曲端一改往日的专横,笑眯眯地道:“好了,诸位都是为朝廷出力,想法都是不错的,争先恐后实在让在下感叹不已。”

    “不过,大家都去兴庆了,外围几个军州怎么办?十余万敌军怎么办?还有虏人和那群草原狼,你们可曾去想过?最后一步才是最艰巨的,古往今来多少豪杰,无可奈何地倒在最后一步。”

    高平丝毫不理会曲端善意,傲然道:“天子卫率,必须要参加兴庆之战,这是天子的颜面。”

    曲端一阵气恼,这厮真是给脸不要脸,他都退了一步示好,还不知进退,放在平时他早就火起。不过,高平是某些重臣看好的人物,他必须要谨慎对待。

    不过,这厮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不让殿前司分果果,恐怕会惹某些权贵不悦,对他有些不利。

    似乎不太像他平时作为,知道大宋禁军新军制的人,只要仔细想想也就明白了。军职严格任职期限,曲端从副都指挥使到使副护将印,眼看进入三年任期的都指挥,朝廷决不允许他在西北十余年,只能去行在任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