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县方面传来的官塘,一股数目不详的盗匪,越过抱犊山,正沿着徐、沂边界向微山挺近,前锋是数百骑兵的马队,前进速度很快。

    在看到官塘军情时,王秀倒是吸了口凉气,按照官塘时间来看,三百里红字牌铺递计算,盗匪很有可能快抵达微山了。数百人的马队,让他心里一紧,这可是相当有力的对手,立即召集监尉、主薄和邱福前来商议。

    监尉和主薄哪里经过大场面,平时对付个盗匪,管理个庶务还勉强称职,几千人压过来,立马地孬种了,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怎么办才好。

    邱福脸色凝重,正色道:“那群盗匪并不可怕,但冶铁工坊都在城外,急切间很难转移,一旦他们到达,将会受到极大损失。”

    王秀明白邱福的意思,他也很头疼,宋江等主力应该在沂州境内,这股兵马显然是冲着利国监来的,意图捞取点好处,只要闭门死守应该能应付过去。

    但是,利国监的冶铁工坊都分布在城外,一旦被盗匪劫掠肯定损失惨重,绝不是他愿意看到的,更是他承受不起的。

    “教头看咱们该怎么办?”监尉脸色苍白问道。

    邱福轻蔑地看了眼监尉,目视王秀,决然道:“我的职责是率军出战,至于其它的,就是监尉和主薄的事了。”

    有那么说话的嘛!就算真是这样也不能太直白,这不是骂他们不能出战迎敌吗?主薄倒算是心平气和,缉拿盗匪不是他的事,县尉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暗骂邱福粗鄙武夫。

    王秀心下暗叹邱福太直爽,完全不韵为官之道,你就不能说的委婉点啊!这可是大敌当前,需要利国监上下齐心的时候,绝不能出现内部不稳的迹象。

    既然邱福说了,那就覆水难收,他不得不收拾烂摊子,笑了笑道:“教头说的有道理,大家各司其职嘛!”

    他又看了看主薄,温声道:“还请冯大人率各房押司和胥吏,说动那些大户尽可能把能挪动的,全部撤到城里来,尤其是城外四里八乡的民众,要尽可能撤入寻城中。至于那些炉子,就暂时熄了火扔下,反正盗匪也带不走,等打退了他们,咱们再重新点火。”

    主薄见王秀口气和缓,一副商量的口吻,心下舒坦多了。就是啊!看人家进士及第多给力,说话办事让人有面子,心里那个舒坦,笑道:“大人放心,在下定当尽力而为。”

    “嗯。”王秀切牙一笑,好在把主薄搞定了,又看向监尉,正色道:“鲁大人,烦请率县尉司三班差拨,分别前往各乡里帮助维持秩序,凡是敢趁火打劫者,立即就地擒杀,敢偷偷出城者,以通贼谋逆罪论处,城里厢军吏士立即修缮甲仗,分派登城防御,不可有任何懈怠。”

    “就地擒杀,大人,会不会太重了?”监尉脸色为难,要知道城里都是些富商,那些大族的掌柜,也不是他这个小官能得罪的。

    王秀能体谅监尉的难处,危急时刻斩杀劫掠者,朝廷也是认可的,但这破事往往很难说清楚,一旦事后被人往御史那告发,那可就是不好甩开的麻烦事。

    话说,那些监察御史就像苍蝇一样,整天眼巴巴瞅着,只要逮到你一点过失,绝对咬死了不放,大有不拿下你不松口的阵势,凡是进御史台的人,没有不被外面冠为疯狗雅号的。斩杀趁火打劫者,说的怪好听,要真被御史拿到了,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乱子。

    何况说不得杀了有后台的人,那就更倒霉了,人家绝对会暗中下刀子,让你死的不明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