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昂鄙夷地看了眼王秀,不怀好意地笑道:“说的也是,王老弟大作横空出世,引起士林的争议,各位都在看老弟能在登科榜上叱咤风云,不得不说让人失望。”

    语带双关,王秀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王昂,这厮分明说心学正论是不是他写的,还拐弯抹角地站在士林得我高度,文化人说话就是太累。

    沈默多精明的人物,哪能听不出王昂的意思,他在学术上和王秀一荣俱荣,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很不客气地道:“难道说历代贤大夫都是鼎甲头名?”

    王昂目光一滞,是啊!沈默反驳到了点子上,历代的状元郎有几个是风云人物?大多数只是在史册上留个名,只有少数几个功成名就,不由地瞪了眼沈默,暗骂这厮多嘴。

    蔡易大大咧咧地笑了,道:“哎,不是还有殿试嘛,王兄可能会一鸣惊人。”

    王昂嘴角微翘,挂着讽刺意味地笑容,分明不看好王秀,三百多名,几乎是垫底的存在,想要在殿试上脱颖而出,是有点可能,但很难,难于上青天。

    王秀淡然一笑,他在礼部试上本来就是四平八稳,很多鲜明的、吸引人眼球的观点没拿出来,这些观点并不违背当政者的忌讳,甚至有的具有超前谋划性,王昂有文采不假,却看懂他更不了解他。

    看王昂酸溜溜的样子,沈默心里跟明镜一样,分明是文人争闲气,嫉妒别人的心态,王昂也是文采斐然,在学术界大有名气,是士林中的后起之秀,但心胸似乎太狭窄了!

    这个时候,远处又传来几声唱名,新一轮的哄抢开始了。

    王秀不愿和王昂计较,他把话题一转道:“咱们还是离开这是非之地吧,识之兄名次很高,可别被不知情的人捉了。”

    蔡易没心没肺地笑道:“谁家小娘子嫁了万事兴少主,那可一辈子不愁钱了。”

    沈默对蔡易的玩笑很无奈,沈家再有钱也不得不仰视蔡家,人家一门二相,亲族子弟、门生故吏多如牛毛,他灿灿笑道:“我哪有几个钱,比起你蔡二官人,那还叫钱?也就比乞儿好上一点。”

    蔡易神色有几分自得,说不得蔡家如日中天,开封沈家、刘家、吴家有钱又能怎样?在绝对的权力面前,这些富甲天下的豪商,不也得恭恭敬敬,还不如那些知名的大儒,就算在蔡京面前,也不亢不卑。

    王昂冷冷地看了眼蔡易,道:“好了,我约了几个朋友有事,先告退了。”

    “叔兴兄有事先忙,我找王兄有些事要说。”蔡易笑眯眯地道。

    王秀有点奇怪,他和蔡易并没有深交,能有什么话说,在王昂怪异地走后,他才小心翼翼地道:“是非之地,先躲开再说。”

    此时此刻的张启元还在水深火热中,他心里那个冤枉啊!有种被拖到牲口市场上卖的感觉,忽然一个尖利的声音传来:“韩府,出聘礼五千贯.”

    王秀、沈默和蔡易一路行走,到了寄存马匹的小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