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叔夜对王秀并不感冒,一个有真本事的人,自然很矜持,尽管王秀声名鹊起,在他眼中仍是后起之秀,他自认为手握十万大军,也能冲破金军阻拦进入开封。

    但是,今天他却甘心等小半个时辰,就在于王秀举兵勤王,在二十余万虏军中收复了开封府,无论他怎样琢磨王秀聚兵陈州,也不可否认靖难之功。

    秦桧,自然不用说了,那可是老交情了!

    “昨日在陋舍,听闻大军入城,本想来见文实,却因文实忙于战事夜宿城头,不好来打扰。这不,一大早就把张大人拉来了。”秦桧倒底是老辣,眼看王秀行情见涨、当然在张叔夜面前摆显他和王秀关系。

    “有劳二位亲自前来,楼内还有许多昨夜熬了一夜,刚刚睡下的吏士,无法招待二位。”王秀态度很客气。

    “侍制哪里话!将士们连日辛苦,岂能轻易打搅。”张叔夜也是文人领兵,在京东颇有威名,要不是王秀横空出世,诏安宋江的应该是他,只是不知道罢了。

    王秀很欣赏张叔夜的率直,但他没心思兜圈子,直白地道:“不知张相公有何事?”

    “历此大难,朝中诸公想请文实商议,怎样退去虏人,迎归太上和官家。”秦桧不等张叔夜说就开了口,透出京城官员对王秀的认可,也没办法,谁让人家手里有兵啊!这年头有兵有将说话底气才足。

    对京城官员的态度,王秀还是很有信心的,他不仅占了勤王救驾的道德顶峰,更是手握数万从尸山血海中走过来的将士。能打入开封城,已经便说明他和这些军人们,已早就建立了生死与共的关系,只要他一声令下,这些将士中很多人,会毫不犹豫的执行命令。

    钢刀,在乱世中永远充满了魅力!你不服还真不行。如今,甚至没人公开指责王秀斩杀折彦质,而此前却是议论纷纷,有人甚至要擒拿王秀。

    “会之兄,小弟是率臣,说起来还是张大人的副佐,岂敢与都堂诸公议政。”该谦虚的时候,说些谦虚的话,王秀很明白自己目前该做什么。

    张叔夜见王秀与吏士同甘共苦,夜宿城头当值,心下本已经颇为嘉许,又见他谦恭有礼,承认他的枢密院掌院身份,心中自然很是舒畅。温声道:“侍制节制军务,扭转乾坤,理应和诸公商议大事。”

    王秀面如止水,心里却在盘算别的某些事。

    秦桧面带微笑,他当然清楚王秀的份量,毫不客气地说,如今王秀可是说一不二的人物,赵宋的兴亡在其一念之间,他是看好王秀的前途,绝对是进入两府的人物,当然要好好维系关系。

    “张大人说的是,文实,快快收拾,我等去大内面见圣人与监国。”

    大内垂拱殿

    太子坐在御座上,朱琏则坐在御座后的珠帘后,孙傅、张邦昌、张叔夜、秦桧、王秀五人侍立阶下。

    王秀隐约看了眼珠帘美人身影,晚上没有睡好,眼眶有些发黑,感到很不好受,却不知珠帘后一双秀眸,亦是不停在他的身上流连,充满了浓浓地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