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士不必过谦,某只是以事论事。笔`¥`痴`¥`中`¥`文以学士才华,能任三年翰林,外放大郡三年,归朝再任尚书侍郎二年,如此七年之后,位列两府当之无愧。不过,事有缓急,以今时之局势,暂居都堂亦非不可。”李纲淡淡地说道。

    他在不宜直言的地方,过于直白的表露,让在场的大臣们更为惊讶,连他的好友也暗怪他多嘴,不识时务妄言大臣去留,说的不好听就是狂妄自大。要知道,王秀从利国一直走到现在,经历了郡县,加过馆阁枢密,数次领军征战无往不利,现在又是勤王救驾第一人,又能审时度势,做事果断狠辣,没有半点拖拉,这种人也是别人能指点的?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但是,王秀却为李纲肺腑之言所震动,尽管话不中听、显的不合身份地幼稚,却是字字珠玑,令他暗自叹服,自己断然没有李纲这份秉直刚正的风骨。因为他听出李纲的真诚,绝对没有半点它意。

    “既是如此,王卿家就不要再推辞了,着罢宣抚使,提点京城四壁一行事,除尚书省尚书左丞,翰林学士院承旨知制诰。免去李纲领开封府事,着除同知枢密院事,迁银青光禄大夫,范宗尹除中书舍人、判省事,张启元除保和殿侍制,权试户部侍郎。”朱琏说罢,对孙傅说道:“宰相意下如何?”

    众人对于朱琏快刀斩乱麻,有些不太适应,没有想到一介女流如此果断,当断而决刻不迟缓。

    以李纲同知枢密院事,即能平衡大臣权柄,让入京势力得到参与决策的席位,又让李纲得以掌枢机,缓解了大臣对立的矛盾。迁银青光禄大夫让李纲的阶官高于张叔夜,缓解位居张叔夜之下的尴尬,又能令二人相互牵制,免得枢密院一家独大。

    对于范宗尹的任命,使入京大臣势力,得以掌控中书省,平衡了某些利益集团的失落。至于耿南仲,朱琏压根就没考虑这位从龙旧臣,耿南仲在危难时的背叛,她深恨其人品低劣,根本不屑于任命。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对于耿南仲,朝臣们有着惊人的一致想法,绝不能重用此人,还是提举宫观得了。

    张启元作为赵桓的亲信,朱琏固然不算喜欢,但也算给了他颜面,虽说没有把他列为尚书六曹侍郎,但也给了个权试,从四品不算丢人,起点还是不错的。笔`¥`痴`¥`中`¥`文

    “臣无异议。”孙傅能说什么,朱琏的安排的确很合适。

    “那好,即是诸位卿家无异议,那就着学士院草诏吧!”

    王秀愣在当处,他做为翰林学士院承旨、知制诰,实际就是权直学士院,理当草拟此诏书,但诏书上有他的任命,又让他面色尴尬。即入两府又掌学士院,这个赵家祖宗家法还是有点违背,也很少成例的,但没有人去计较,因为他做出了极大地让步,再去说三道四那就是不近人情了。

    对于这次意料之内,又有些仓促的权力分配和制衡,在朱琏果断而又不失条理的主持下,平静地结束。

    关于天子南幸的议题,谁也没有主动触及,或是没有心情,大家最关心的是两府权力分配后的再分配,自己能得到何种利益,随着王秀正式交付兵权,南幸对朝中诸位大臣来说,显得无关紧要了,反正天子要巡幸,还有哪门子议论,至少在场重臣认为是这样。

    当宣布退朝后,青君站在朱琏身边,见到朱琏含笑望着王秀的背影,轻声自语道:“傻样!”

    是夜,王秀的府邸

    “李伯记实是可恨啊!”

    自从殿对议事后,王秀的任命尚未公布,没有必要去都堂当值。当晚秦桧入府拜见了他,对于秦桧的到来,他是有心理准备的,但是秦桧与范宗尹携手来访,倒是出乎他意料。大殿之上众位宰执为自己说话,秦桧尤甚,可以说秦桧在政治上开始实质性的靠拢,有些话在秦桧面前说出,倒是可以增进双方的信任度。

    秦桧没有作声,只是稍稍颔首以示赞同,对于他来说,排除王秀有持功挟主的动机,与王秀建立稳固的政治联盟,甚至可以说是在政治上依附王秀,能为他带来莫大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