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点了点头,脸色稍微舒展了点,显然也意识到时雍的难处,刚刚任没多久的主薄,还能有何作为?何况天子南幸路过,为官者不粉饰太平,那简直太不可思议了。[燃^文^书库][].[774][buy].[com].匕匕····蛧·首·发态度和蔼了许多,温声道“虽然浅薄了些,但还算你有些自知之明,没有成糊涂官。算了,这次我也不计较你的得失,希望你能明白为官之道民为基。”

    宗良为时雍捏了把汗,见王秀面色稍稍缓和,暗自松了口气,但王秀出于义愤,当众殴打辱骂朝廷官员,恐怕会有御史弹劾,心情又沉了下来。眼看围观人群越来越厚,恐人多生变,轻声道“先生,这里该如何处置?”

    王秀看了眼跪在地瑟瑟发抖的知县、县尉,再看躺在血泊的两个屠夫,杀两个屠夫倒无甚大碍,只是刚才当街殴打朝官,传出去实在是不妥,恐怕会被有心人利用。

    当下缓和口气,换成一张笑脸,温声道“唐知县请起,天灾**的,也不能全然怪罪守臣,刚才一时冲动,还望贵县见谅才是。”

    唐知县原见王秀发怒,恐怕今日凶多吉少,正在惶惶不安之际,王秀竟然温言相加,向他表示歉意,大出意料之外,怔怔地说不出话。

    王秀不待他回过神来,又趁热打铁道“劳贵县全力解救孩童,全部收入居养院,望贵县能体谅朝廷。”

    唐知县这才回过神来,亡羊补牢犹未晚亦,这个道理他还是明白的,既然王秀主动陪衬,自己可不能给脸不要脸。对方可是两府重臣,拿这事随便一说,他的前程可到头了,立即道“谢相公成全,某亲率衙役缉捕,增设施粥道场。”

    王秀亲自扶起唐知县,温声道“贵县识得大体,吾心甚慰,贵县好为之,我自当向官家、太后进言。”

    唐知县一颗心算是放到了肚子里,脸面气色好了许多,虽然挨了王秀几脚,但他却不敢对王秀动心思,毕竟自己是有把柄被人家抓到。王秀以执政身份,向他一个小县致歉,已经给足他面子,他还能再要求什么?不识抬举的话,王秀治他不过易如反掌,忙垂首道“下官惭愧!”

    “还望贵县能妥善处置,尽量安置流民,这几十个孩童,还望贵县派人送到行在,会有人收容他们的。”王秀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道。

    “下官这去办,这去办。”陈知县向王秀作揖,赶紧和县尉、时雍一同前去调度衙役办差,这时候可得表现的好些,很可能让王秀改变印象。

    “太便宜这姓唐的了。”宗良还憋着一口恶气。

    徐眉头一扬,低声道“这是大人的高明之处,今日所见是欺君之罪啊!是杀了姓唐的也不为过,但总不能把人都杀了?谁还为朝廷效力。”

    王秀赞赏地看了眼徐,这厮算是没有白跟他,见识涨了不少。朝廷自有制度,他也不能擅自杀知县,被人抓了把柄,张启元可是在商水啊!至于这些县官,又跑不了他们,自然会有于是弹劾,等待这些人的,绝不会是善果,至少这些人的前程会坎坷不少。

    他一路回去,恰好碰到从家回来的张启元,迎了过去道“子初兄,家里可好?”

    “托福,一切算平安,高五这厮还算有点良心,没有感斩尽杀绝的勾当。”张启元咬牙切齿的,显然恨到了骨头里。

    王秀见张启元提到高升,一脸的愤恨,他能理解对方心情,张家大哥死在金军刀下,换成谁也无法原谅,像他无法原谅女真人一样,不由地道“子初兄,兵荒马乱的,能活下来不容易啊!”

    张启元平静地看了眼王秀,淡淡地道“实说的有道理,我看商水一片乱麻,简直乌七八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