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官人竟然是解试魁首,奴家有幸侍候大官人,还请满饮此杯。”

    面对年少伟岸的士子,人家又和沈默是好友,看衣着也不是寒门士子,美艳酒女不敢有红烛之望,却也生出多讹诈几贯钱财的念头。毕竟,能够进最豪华雅间的酒女,哪个不是有些名气,她们推销的酒,不要看仅仅是一瓶,就是这一瓶也是楼下的数倍价格,两贯、三贯的是寻常,五贯、八贯才算是好酒。

    让这些有名的酒女心仪,无外乎拿很高的价钱买酒,或是她们心仪的人物,能让这些美人心仪人物,无外乎少年的俊朗书生,这不是侥幸,而是风气,更多的是钱财。

    那恨不得让你掏空所有钱买酒的赤裸裸目光,让王秀不吝而寒,好在言辞还算是委婉,不像后世那些推销经理露骨,他尴尬地看了眼一脸坏笑的沈默,犹豫地道:“多谢小娘,在下不胜酒力,每次仅限一瓶。”

    说着话,在酒女惊讶的眸光中一饮而尽,说实在话,他又不是没有经历过,完全是夜总会里卖酒,不把你给灌醉了,还能叫卖酒?

    沈默似乎看到王秀的拒绝,坏笑道:“老弟,几位小娘子可是清高的主,待会来的成大家,可是仅次于李行首的人物。”

    李行首,难道是李师师?王秀不免心下一动,这可是个祸水级的美人啊!属于乱世红颜的争议人物,有说被掳,又说自尽,也有说流落江南,身后事却没有定论,他不免有了些期待。

    沈默似乎意犹未尽,继续调侃道:“各位小娘子还不知道吧!白矾楼里用的白糖,那都是我这老弟家出的,当初我这老弟是灵机一动。”

    随着沈默侃侃而谈,酒女们的目光越发的热切,没人是傻瓜,谁说女人胸大无脑?她们看人的本事可不次于男人。

    白糖有多紧俏,没人是瞎子,如此多金的年少举子,还很有可能成为进士,的确惹美人心动,他们纷纷消除了卖酒恶心思,拿出九分手段讨好王秀,人家手指缝里露出一点,就够她们享用不尽了!

    王秀不禁苦笑,他是很有分寸地婉拒好意,腹诽沈默不已。

    “老弟,你这会带的货,也别寻人卖了,我这全给你包了。”沈默戏谑地看着酒女讨好王秀,还是忘不了生意,兄弟归兄弟,生意嘛!还得做下去,看那大包的白糖,他打定主意拿下来,奇货可居啊!

    “一万四千六百斤,货价不小啊!”王秀也不想麻烦,但他与沈默心思一样,兄弟和生意是分开的,该争取的利益,一点也不能少。

    “按照市价。”沈默淡淡地来了句,此时,酒女们也不敢嬉闹了。

    王秀嘿嘿一笑,并不言语,按照他的谋划,王卿苧在商水做最后的囤货,随即把黑糖脱色的技术公布,先用囤积的白糖制作冰糖,再以最快的速度压低白糖价钱,从而能低价购入白糖,扩大冰糖生产,一举占领糖行业的高端市场。

    可以说,这次是大宗白糖最后一次高价出售了,他不能不赚上一笔,按照三百六十文的市价,应是五千二百五十六贯钱,绝对是一笔大生意,让这帮小娘子们咂舌。

    虽说,酒水也是暴利,而且非常好卖,但那也有个限度,人家再有钱也不可能无节制吃酒,都是一瓶足以,三扣两不扣到她们手里,也不剩下几个钱了,就算有那些败家子,但能碰到机会?

    沈默见王秀沉吟不语,不免有几分狐疑,难道王秀对价钱不满,还想增加价码?未免也太贪心了,他有几分不悦,道:“不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