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师道不免多看王秀几眼,目光中带着赞赏意味,沉声道:“直阁说的有道理,应该火速出兵,抢占浮桥。”

    赵桓再傻也明白浮桥的重要性,恍然道:“令马忠、范琼率万余马步军,火速出城抢夺浮桥,务必紧跟虏人,不得让他们逃了。”

    一场朝会下来,众人几乎身心疲惫,李纲却兴奋地胡子发抖,他刚出来就对种师道说:“还得调十万大军北上,不然不能压制虏人。”

    种师道点了点,又看了眼陪着李邦彦出来的王秀,淡淡地道:“可以,但要速度要跟上,由不得太靠近。”

    李纲深以为然,欣喜道:“不错,事不宜迟,我立即安排,今日必须出兵。”

    王秀被李邦彦叫住,浑身的不自在,当此敏感时期他和李邦彦走在一起,是要引起别人误会的,但没办法啊!李邦彦还是宰相,他不能驳了人家面子。

    他却没有看到,身后耿南仲那道阴狠的目光,这厮几乎一言未发。

    “大人,虏人猖狂,大人何不建言官家出兵?既然虏人得了天大的便宜,肯定是归心似箭,他们哪有心思打仗,只要追上必能战胜。”快到东华门,王秀有感李邦彦的善缘,忍不住提醒。

    “文实,这次你太冒险了!恐怕耿南仲会暗中构陷,要小心谨慎。”李邦彦答非所问。

    王秀明白李邦彦的意思,斡离不退兵,开封的危机解除,无论是天驷监,还是大河浮桥,都会被人陆续提出,大宋的官场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事后争功诿过,那些眼红的人,有点关联的人,还有那些疯狗一样的御史,够人头疼的。

    耿南仲肯定会趁机打击他,但他也不畏惧,不就是交兵打仗嘛!谁又能说清楚里面道道,你说我抢战马就抢啊!你说我在浮桥先动手就先动手啊!嘴都长在人身上的,谁不会说啊!耿南仲能出什么花招?他倒是担心李邦彦,其实这个老伙计也没有大恶,就是太会走上层关系了。

    为了一段善缘,他不希望李邦彦穷途末路,至少让李邦彦得个善终也好。

    李邦彦眉头微挑,脸色很不愉快道:“李伯记太不像话。”

    王秀诧异地看了眼李邦彦,果断地不再说了,天作孽尤可恕,人作孽不可活啊!李邦彦的智商很高,哪里看不出,追击是一步妙棋,但是出于对李纲和种师道的芥蒂,打压他们的威望,以免让他们超过自己,纯粹是文人的怄气。

    他的失望是对李邦彦个人的失望,一个把个人利益摆在家国天下前面的人,注定不会走的太远。

    在和李邦彦辞别后,他并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钟离秋的衙门。

    耿南仲和张启元却留了下来,他们作为赵桓的心腹,自然和别人不同。

    耿南仲并没有在意张启元,第一句话就说:“陛下,臣觉得王秀奏章不实,恐怕是欺瞒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