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脸色从容,但他袖中的手却握紧了。

    这是最关键的时刻,过了这关海阔天空,过不去万事皆休,只能动最后的挣扎。这也是他思考良久做出的决定,为自己、为赵福金、为林月姐,甚至为了朱琏,他必须要铤而走险,把过去的一页彻底揭过。

    “妾身刘氏参见官家。”赵福金并没有下跪,也没有制度让她见天子跪拜,也就是到了个万福,她之所以说刘氏,也就是随了母亲大刘妃姓氏。

    既然与过去彻底割裂,她的说法没有什么过错。

    赵谌哪里见过姑母,他却也有点不耐烦了,没好气地道:“好了,刘氏,有人说你是当年的茂德帝姬,朕的姑母,却让旧时宫人来认你。不过,朕再给你一次机会,现在是在宫中,不要有任何的忌惮,是皇家人旧时皇家人,说出来就是。”

    这是开门见山,以气势压迫人,往往很有效果,王秀嘴角上翘,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他了解自己的儿子,只能说背后有高人指点,至于是哪位,是显而易见的。

    “官家,妾身因战乱家破人亡,幸亏被相公所救,才甘愿托付终身,哪敢奢望皇家帝姬。”赵福金也是聪慧女子,显然明白赵谌居心,从源头上给断了念头,语气非常之平静。

    赵谌自然得到张启元的指点,率先从赵福金身上入手,或许能取得意外收获,哪知道人家一口否决,实在让他郁闷不已。他又看了眼赵福金,就算没人看多了,但那成熟风韵仍让他暗叹王秀艳福,沉声道:“原来如此,却不知夫人是哪里人士”

    “妾身怀州人,因虏人南下和家人失散,在大河边上被相公救下。”赵福金不咸不淡,那么多年了,她的心早就淡了,不再以皇家帝姬自居,再加上赵桓做事很绝,明显要置王秀死地,让她极为不满意,还能在意眼前这位赵官家。

    “哦,原来这样,为何没有听说王公有你要知道王公有正妾开办酒楼。”赵谌强压心中急躁,耐着性子问话。

    “官家,妾身是相公侍妾不假,但相公并未约束妾身,有人热衷经营是人家的本事,文十三姐有那本事,相公就给她机会,并非把十三姐养在内院。妾身切不喜抛头露面,更不愿外出,相公爷不去勉强。。”

    “没想到王公还有此容人之量。”赵谌尴尬地笑了,人家给不给正妾自由,是人家自己的事,就是天子也不好干涉,侍妾纯属商品,藏在府邸享用,那也是正常的。

    “相公若无容人之量,妾身也不会甘愿侍奉。”赵福金说话时,偷眼看着王秀,眸子里尽是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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