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他了,我却相信他能,毕竟李伯记一心为公,大是大非分得清楚,手段也挺黑的。”王秀莞尔一笑,新军制没有太大新意,不过是两个核心,一个是贯彻统军思想,恢复到太祖时期的放权,一个是组成合成化部队,每个军都有独立战斗能力。

    宗良一怔,李纲绝对是王秀最大的制约,不想王秀那么信任对方,甚至超过对秦桧的信任,或许这就是古君子风范!

    王秀飒飒笑了,轻松地道:“不谈这些了,凶顽之徒的缉拿,还是下任知州选派,让他们烦恼去吧!咱们逛逛夜市,如何?”

    “我去调派护卫。”宗良急忙起身道。

    “不必了,我还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市井百姓有几人认识我?”王秀哑然失笑道,他是知杭州事不假,正如后世一位伟人所言,我的影响力还出不了北京城,他是深以为然,在影视舆情不发达的时代,能有几人真正认识他,如果多的话,杜家也不会惹下大麻烦,导致全族的覆灭。

    就在王秀笑谈间,仁和县的一处寻常宅院前,一位身穿青衣的妇人抱着琵琶出来,进入了一辆停在门前的马车。

    初更时分,王秀兴致勃勃地行走在杭州街市上,两边的酒楼还是宾客盈门,生意颇为兴隆,白天还看不到那么多回鹘、大食等国的商人,夜里全都冒了出来,仿佛到了异国他乡,到处都是高鼻深目的家国。

    “古兰经不是禁食酒水吗?”王秀目睹几名大食商人,醉醺醺地出了酒楼,无奈地摇头笑了。

    “反正在异国他乡,又是繁华的夜市,谁又管这些破事?何况,一醉解千愁,梦里思故乡入乡随俗。只是夜市的商人偷逃税赋,还进行回易物品交易。”宗良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解释。他作为管勾机宜文字,需要掌握大量的信息。

    “嗯,水至清则无鱼,五洲四海,良莠不齐,只要不太过分,还是总大纲、宽小节。就像。这些大食人,在家乡是绝对不会饮酒的。但异国他乡却大快朵颐。”王秀很清醒,大宗走私和小民倒卖是两个概念,你总不能限制的太严,绝了小民的活路,那人家还不跟你拼命。

    他倒是产生某些想法,豪商巨富多集中在沿海港口州郡,内地却是很少有,要能以散官或是勋位,鼓励这些巨富把钱财投向内地军州。开发矿山,铺设驿道岂不更好?

    不过,他并不是凭空想象,也不是开创空白,福建路和广南东西路守臣,早就采取这种办法解决财政困难。朝廷没有阻止也没有鼓励,但每次都恩准奏章。给予那些商贾低级散官,一般都是通事郎、登仕郎、将仕郎,反正能给朝廷增加收入,何乐而不为呢?

    只是,他意识到矿山开发对环境的破坏,让他有所警觉。可不能因为发展经济,把子孙赖以生存的环境破坏了,到时候哭都没有泪。

    “先生知杭州两年半,杭州为之一变,若在天下推行良法,可想而是大宋的盛世!”宗良还是会拍马屁的,还是拍的那么无耻。换成别人王秀早就大怒了。

    “各地风俗民情、物产经济不同,一项政策在杭州行,但在汉州就不一定了。为政者应当统筹兼顾,不拘方圆,因地而制宜,才能政令畅通。哎,你政务熟练却历练不足,待我回朝放一任大县,好了,咱们品尝点宵夜。”王秀左右看了看,似乎在寻找当地美食摊子。

    宗良眼皮子直跳,外放大县啊!他早就盼望了,总算由王秀嘴里说出来,差点忍不住笑了。他的短板就是没有地方官资历,在吏部南曹考功时,会很吃亏的,要有了一任经历,相信前程会顺当很多。

    他们绝口不谈政事,边走边议论所见所闻,不知不觉间走到最繁华的涌金街,这是海事局和市舶司所在,又汇集很多四夷商人的店铺住宅,繁华的一塌糊涂。

    当然,还有杭州最豪华的酒楼妓舍,拥有最知名的女乐,绝对的销金窝,只要你有钱,没有你办不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