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忍辱负重,甘心潜伏虏巢,让在下佩服,只因虏人看的紧,不曾来拜会大人,还望赎罪。”面对前辈礼节上要做足,秦敏自然非常讲究,他也挺佩服这位身在曹营心在汉的贤者,绝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

    他在不知宇文虚中身份前,对其非常的痛恨,跟随二位太上北狩的大臣,是很少有出仕女真的,宇文虚中算一个,还是身份地位最高的。

    要知道,资政殿学士相当于两府的地位了,都是两府执政外放的加官,要不是保存发展不易的力量,他早就派人刺杀了。在得到王秀密函,他首先是非常惊讶,王秀竟然和他试探着接触,为了稳妥起见,他选派精干使臣数次接触。

    最终,双方确定对方的确是自己人,宇文虚中提供几次关键性地战略级情报,结识讹鲁观也是对方的运筹,这才有秦敏亲自来见。

    他所选择和秦敏见面的地点,住的都是达官贵人,却仍在此见面,正所谓灯下黑。你越是谨慎地秘密据点,越是别人重点监控的地区,这些贵酋云集的地方,反而不惹人注意。

    “好了,你我不能多待,时间很宝贵,多余的话就不要说了。现在,他们正在天元殿商议战和,兀术和讹鲁观都没有参加,我会及时给你详情。”宇文虚中毫不磨叽直奔主题,他收到合剌的敬重的不假,却无法进入女真人的决策层。

    秦敏轻轻颔首,他也会从讹鲁观那打听到详情,宇文虚中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相互印证,观察讹鲁观对他信任的态度,这一点是至关重要的,直接影响下一步计划。

    因为,王秀对女真下了一盘很大的棋,这才是刚刚开始。

    “兀术建议整编他们的军队,具体详情暂时不知,但肯定是大动作,他们在西部似乎增添了力量。”宇文虚中淡淡地道。

    “哦,难道想东施效颦?呵呵,他们要能和党项干一次,那简直太好了,嗯,草原的各部落也是吃干饭的,看来他们真的玩不起了。”秦敏很不以为意地笑了。

    女真人的转变在他预料之中,应该说在王秀的预测中,开始正视大宋行朝的力量,真正试着达成南北盟好,把主要精力转到西面。

    “知事不要大意,王文实是天下俊秀不假,但女真人也有俊杰。”宇文虚中见秦敏轻佻,语气不悦地道。

    “大人恕罪,是在下孟浪了。”秦敏知道自己托大,急忙承认错误,在宇文虚中面前认错,没什么丢脸的。

    人家的资历比自家先生还要深,最起码忍辱负重,也能担得起他敬重。

    他甚至拿宇文虚中和王秀比较,两人都是能忍耐的人,王秀的忍耐他是看在眼里,现在全然明了。为了匡扶天下,一步步地艰难跋涉,忍受士人的质疑和偏见,甚至放弃了很多,眼看快要到达人生的顶峰,正要大展宏图时。

    宇文虚中却在敌营中忍耐,被不明真相的人戳着脊梁骨,还不知需要忍耐多久,用王秀的话说,两人的相同点是都在刀尖上跳舞,让他感慨万分。

    “罢了,还是说说两府又有何事?”宇文虚中不想浪费时间,把话题转了过去。

    “哦,还有一件大事,似乎有些危险,先生并不强求大人去做。”秦敏说的态度相当恭敬,也拿捏得非常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