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没什么,”姬姝一本正经忽悠他,”你不必忧心,这毒药单最初那粒起作用,后头吃得再多,也是同样效果。你只消不背叛本宫,每月十五准时来找本宫取解药,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少年眼中,洞悉一切的分明与误入尘世懵懂巧妙杂糅,竟没有一丝违和感。

    姬姝顶着那纯粹到毫无杂质的目光,脸不红心不跳地转移话题:“本宫手头还有几本话本,你自去拣一两本念着。”

    说着,她又从床底翻出四五本话本子,尽数塞他怀里。

    “终是曲终人敢,一纸淋漓笔墨干......”

    沈辞念至这一卷的尾声,刻意将合书之声放低,动作轻得微不可闻。

    姬姝竟已在读书声中悄然睡去了。

    眼前的少女姿容安详,呼吸浅浅,竟不曾有丝毫防备。

    他搁了书,慢步走近,将少女抱出湖面的手无声滑过她脖颈:“真是可惜,如今时机未到,还不能杀你呢。小殿下。”

    他目光骤冷,漫过布满杀机的幽深,最终化作一抹意味不明的轻笑:“呵。”

    姬姝这一觉睡得格外冗长,她醒来时,旭日的余晖遮蔽天际,时已近黄昏。

    她伸了个懒腰,揉揉睡眼,慢腾腾爬起。

    “握瑾、怀瑜——?”

    “诶!”怀瑜在外间应了一声,而后手捧银耳莲子羹走进内室,温声道,“奴婢不闻殿下通传,也不敢贸然入内,殿下饿了吧?奴婢已使握瑾命膳房温着菜肴,您先喝碗银耳莲子羹垫肚,奴婢即去膳房传膳。”

    姬姝点点头,看她半只脚踏出门槛,略一想,又叫住地,“沈辞呢?”

    怀瑜回忆片刻,方记起沈辞是先前救了殿下的杂役,她迟疑道:“半个时辰前,奴婢见他从思过堂的方向回来,奴婢恍惚听见他是犯了错事,自去请罪了。”

    ——沈辞半个下晌都在念话本,能犯什么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