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明一噎。

    年幼无知还能用于此处吗?倒是他孤陋寡闻了?

    他这幺妹今朝也只豆蔻年岁,正是初初长成的时候,若细算起来,竟也合理贴切?

    姬明假笑着为她介绍道:“皇妹有所不知,这位可是冀州纪氏的小公子……”

    言下之意是,这是她打不得的人。

    有资格入太学的,无非皇亲国戚、天潢贵胄,而她代表皇室,任是同谁结下梁子,无疑皆讨不了好。

    这点她自是明白的。

    但她便是打了,还打得光明正大。

    她要叫众人看着,冀州纪氏的门楣再显赫又如何?还能越过皇家去不成?

    若纵容姑息了这一遭,只怕日后什么阿猫阿狗都把她看作好拿捏的柿子,硬往她跟前来凑。

    她瞅着像个善茬吗?

    莫不是以为她今日入学时对太傅的态度稍好些,便能由着人蹬鼻子上脸了?

    “怎么?还要本宫派人来请你挪位吗,冀州纪氏的小公子?”

    纪韫眼看着姬明后退一步,没有施以援手的打算,便恨恨剜了看戏的各家公子千金们一眼,握紧拳头,咽下口气,又羞又恼地起身,飞快离了座。

    “过来坐下。”她朝沈辞吩咐了一句,便回自己位上坐好,而后不慌不忙地摊开案上《中庸》立起。

    她模样镇定,仿佛先时那姿态张扬的人并非她般。

    沈辞踌躇无措了片刻,先向姬姝鞠了一躬,又朝着谢执礼叉手作礼,请他示下。

    姬姝当着他面打他学生,谢执礼心中自是有些不豫的,只是他身为先生,又任职于太学,自持身份不便插手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