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怎会屈尊来杂役院?”

    “害,这你便不知了吧?沈辞前阵子救了殿下,要熬出头了!那小子看着瘦骨嶙峋、弱不禁风的,没想到骨头还挺硬气!寒水中泡了个把时辰仍不屈服不说,还面不放色地把殿下从湖里捞了出来!”

    有熟识些的杂役聚在一处,对姬姝的到来议论纷纭。

    姬姝发觉,凡她所过之处,杂役们便垂首训练有素地腾出一条道来,连她的衣角都不曾沾到。

    这倒方便了她,她极轻易便寻到了沈辞。

    那杂役少年正在扫后院的积雪。

    沈辞的气质甚是独特,明明套着最朴素的杂役服,他却好似穿了一身绫罗锦缎;明明做着最粗鄙的活计,却仿佛在作一幅行云流水的书法画卷。

    他举手投足皆是贵气,仿佛生来便该站在高处,活在云端。

    别的杂役皆三三两两结伴,独他茕茕而立,清清冷冷。本该是极萧瑟凄冷的景象,落他身上,却显得天经地义。

    沈辞背对着姬姝,似乎并不知道她的到来,扫得颇为认真。

    姬姝并未出声搅扰,只坐在杂役们为讨好她而临时搭起的木凳上闲看。

    沈辞做事十分仔细,凡他扫帚所过之处,便只剩光秃秃的地面,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雕刻一件艺术品。

    一个颇似杂役头目的人兴冲冲地给姬姝递了包瓜子。

    姬姝接过一看,竟是她最喜爱的五香味,她不由赞许地瞧了那头目一眼。

    好家伙,还挺上道。

    既是民众的心意,即便磕瓜子再不文雅,再不符合她高贵的人设,她身为爱民如子、宽厚善良的公主,也是一定要收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