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秋本就看他不顺眼,这么好的献殷勤机会,怎么会轻易放过,哼了一声道:“我不,我要给燕姐送。”

    说着就要往里去。

    白清华拽住他的肩头,稍稍用力,云秋痛得脸色发白,正转头要骂,只见白清华与平日大不相同,那眉眼之间似乎能结出一层霜色。

    他平声道:“我早和你说过,让你歇了那份心思,你不愿意,我也懒得搭理。你想和我打擂台,但也要分清楚事情的轻重缓急,把衣服给我,你出去。”

    很奇怪,分明那么白玉无瑕的一个人儿,并没有凶神恶煞之貌,瞧着永远是春风拂柳一样的温和,可他没有急怒,也没有变脸,就这么淡淡然立在那里,连语调也听不出什么起伏,但说出来的话,却实在叫人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

    白清华从他手上拿了衣服,进里面隔着屏风送过去,再出来时,云秋还是那么呆呆站在那里。

    束老爹和云老爹在外面等焦急了,白清华将手缩回袖中,与他大致说了一通,知道只是落水,也就放心了。

    不过这一通落水,虽没有出事,但着实是让燕燕吃了一番苦头,当夜发了风寒,请了村里走医的郎中看过,抓了几服药吃过,在云家休息了三四日才好。

    等他们再回到娄溪村时,却发现白日里家家户户都紧闭门窗,连条缝儿也不肯露出来,街道上更是空无一人。

    经过刘家时,恰逢刘大娘出来倒水,问了一番才知道,就这几日里,单县都快翻天了。

    “哎呦!你们是不知道,三日前县里来了京城里的大人物,当夜县令老爷将所有衙役捕快都派出去,依着户名簿子,挨家挨户敲门搜屋,不知发生了什么大事,就连我家的亲事都只敢在家里摆上两桌,简单过了,可真是委屈了我那新媳妇。”

    她的新媳妇就是柳莺莺,如今已经过了门,燕燕最爱打听这些嘴碎的事情,又赶紧问道:“这么大的阵仗,像是在抓什么人,有没有抓到?”

    刘大娘说没有,“盘桓了三天,人才走的,但大家还是不敢轻易出门,哎对了,你们家这几天不在家,衙门里的人来问过,我说你们去走亲了,回头你们别忘了自己去县衙报备一下啊。”

    都是住了多年的老人,县衙也不会多为难,除非是那种面生的新人,会格外注意些,不过官府到底在抓什么人呢。

    燕燕再问,刘大娘就不清楚了,“口风紧着呢!”

    不过是听了一耳朵的事情,劳烦官府这么大费周章,又不肯透露一点消息,燕燕突然想到了白清华。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要是官府真是抓人,怎么不直接昭告了身份画像,重金悬赏,非要这么偷偷摸摸的呢。

    再说她家清华,一看就是正人君子,又是那样的样貌,真要做坏事肯定会被人认出来,而且是过目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