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传来一阵妇人的哭嚎声,二人举目望去,只见陈高氏追着自己的丈夫,边哭边喊道:“你这个丧尽天良的!那可是我娘家的陪嫁啊,你竟然就这么给了那个小狐狸精!你给我站住,站住!”

    燕燕和陈高氏本就关系不善,见状呲了一声,但也知道她男人更不是什么好东西,撇了撇嘴没说话。

    归家时,院内桌子上摆了几块猪肉,不算肥瘦相间,是今日卖剩下的。

    束老爹一见有酒,立马颠颠跑上前来,“菜都洗好切好了,这肉只等着你来亲自掌刀,今晚咱们也好好见见荤腥!”

    说完他又直起身子负手,睨了睨白清华,“回来了。”

    燕燕看不得他老是在白清华面前摆架子,拍了一下人嗔道:“爹!你快去先预备烧好洗澡水吧!”

    束老爹是极听女儿话的,又乐呵乐呵跑去烧水,燕燕不好意思道:“我爹就那样,其实是关心你,但非得摆个臭脸,端着架子,咱们今晚吃红烧大肉,你只管敞开肚皮吃。”

    寻常人家,基本都是两三日能见一次荤腥,但一家子人也紧巴巴的,都是先就着孩子吃,束家是做屠户买卖的,最不缺的就是肉,但能敞开肚子这样吃,也是不常有的。

    白清华想搭一把手,却被燕燕推进了屋子里,她自有一套说辞,“古人常说,君子远什么厨。你如今是每日和学问打交道的人了,怎么能进厨房,我一个人能忙活来,你就进去好好做学问,外头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对于燕燕而言,她没什么远大抱负,能照料爹爹和未来夫婿的一日三餐,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看着自己注入心血做出来的美食,能得他们一声好,那就什么都值了!

    这样甜滋滋想着,燕燕打算今儿个这顿红烧肉也来点不一样的。

    做好菜后,束老爹闻着香味儿出来端碟子,想拿手拈一块先过过嘴尝个滋味,都被燕燕拍了下来。

    盛好饭后,白清华也出来了,坐在院子里正要动筷,燕燕一脸神秘,用筷子指了指那道红烧肉,“表哥,这一碟子一共有二十块红烧肉,里头有一块是刻了你的名字,表哥若是能找到这块肉,这碟子肉就全归表哥了!”

    原本寻常的一顿饭,突然变得有意思起来,束老爹饶有兴趣地用筷子敲了敲碟沿儿,“二十块里挑一块!嘿,有意思!”

    燕燕古灵精怪,眼中藏着狡黠,一眨一眨的,好像在说:你绝对找不到!

    心里阳光的姑娘,平淡日子也能过出十分的滋味,譬如这么一个小把戏,却能叫人把注意力全集中在那碟子肉上。

    白清华沉吟片刻,筷头悬在半空中久久不定,最后夹起了其中一块,往外一翻,果然里头浅浅刻着两个字,酱汁虽然已经渗进了大半,但不难看出的确是刻着‘清华’二字。

    燕燕傻眼了,“这二十块肉,你是怎么找到这块啊...不应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