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俏郎君关心她,燕燕心里头跟吃了蜜一样,冲他嫣然一笑,“多谢表哥关心!”

    这个表妹,虽说名字俗气了一些,但待他是真心实意的好,纵使白清华如今脑袋空空,什么都不记得了,但也能看出姑娘只要一看到他,眼里都能迸发出光亮来。

    他们既是青梅竹马,想必也是打小情意相投的。

    燕燕将碎瓷一骨碌倒在了空编箩里,然后去拿扫帚,将地上一些捡不起来的渣渣扫掉,又取了块布沾过水,将地面都擦干净了。

    这些动作一气呵成,燕燕做事麻利,白清华见她伤了手想帮点忙,都插不上手。

    只是可惜了那瓶香膏,原是洗完澡她用来擦身子的,还没用上几回,就全没了。

    白清华看出了她眼底的落寞,这事原是他唐突了,便道:“这香膏,我会赔给表妹的。”

    燕燕不想让他觉得自己是在怪他什么,挥了挥手满不在意道:“不打紧,一瓶香膏罢了,我还不缺这个,你别放在心上。”

    她话说得很敞亮,又问他饿不饿,想吃什么,系了围裙转身去厨房给他做饭了。

    燕燕的手艺很好,一碟子炒茭白,一碗豆腐肉末羹,都是家常的小菜,也能做出十分的滋味来,她给白清华盛了饭,又拿木桶先给束老爹预备下要带的饭菜,等弄好了,才洗过手坐下来吃。

    她的吃相不算好看,但面对喜欢的人,也能勉强做出七八分的矜持姿态来,再看对面的白清华,垂着眼慢条斯理,连筷子夹菜的姿态都与她完全不同,这样的举止气派,比那秀才女儿都要好看。

    燕燕泄了气,觉得自己和他真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

    他会不会瞧不上自己,瞧不上束家?燕燕拨弄着碗里的米饭,开始神游九重天了。

    还是白清华一连叫了她好几声,燕燕这才回过神来。

    一看白清华已经吃好了,碗筷规规矩矩放在旁边,又问了她一遍,“家中可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眼看我身子也差不多好了大半,总不能一直卧在床上,让表妹事事操心。”

    当他从燕燕口中得知了自己的身世后,差不多就明白了自己现在的处境,他爹娘已经仙逝,或许家里有些私产,但半道也被山贼掳去了。

    说句不好听的,如今自己一穷二白,全要仰仗束家。

    他的记忆可以留在日后慢慢恢复,但眼下的日子却要过下去,束家虽与自己从小结亲,但说到底多年未见,情分已经淡了,他堂堂八尺男儿,没有在人家家里吃白饭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