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容愕然止步,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阿蓁似乎也不大想让他进去,接过包袱道:“堂间有扫把,你自己打扫一下你的屋子。”便阖了门。

    当日两人规整了一番屋子,阿蓁胡乱做了一锅稀粥喝,便在此住下了。

    西面还有一间书房,除了一桌笔墨纸砚外,还摆满了新旧不一的书册,不大爱惜地塞得到处都是。阿蓁只道:“屋里的东西你只管随意翻、随意用。”

    萧容粗粗一扫,经史子集、兵书话本一应俱全,甚至连介绍木工的书都有,却没有半本和卜卦相术相关的册子。

    第二日,阿蓁又带着萧容去离得不远的铺子里收拾了一番,也算在砚亭乡重又露了个面。

    有熟悉的人凑上来闲聊,聊罢就要算命。

    阿蓁用的是蓍草,可手法却与寻常相士不同,复杂又熟练,看得人眼花缭乱。她算出来的也并非卦相,而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赵姐,你家近日可能有火患,问题不大,小心着点灶台,水缸里多备些水。”

    “刘哥,今晚嫂子大概要和你吵架,快想想哪里惹她不快了,去对面买盒胭脂水粉再回去吧。”

    “葛大爷,我算你最近身体健康,无病无灾,不过遇到下雨天可千万别出门。”

    她收的也都是微不足道的小利:这家给两个铜板,那家给半篮鸡蛋,有的甚至只是赊账:“阿蓁,改天要用到牛车驴车,或者要到城里去,就和我说一声啊!”

    萧容在一旁擦着桌椅,瞧着阿蓁笑语盈盈,送走一位又一位乡邻,没有任何不耐心的意思。

    到得中午,大家都回家吃午饭了。来的乡邻渐少,阿蓁关了铺子,拉萧容去一家小馆子吃饭,点了三菜一汤。

    “不用这么多……我不饿。”萧容小声道。

    阿蓁奇怪:“昨天喝了一天粥,今早也没吃东西,怎么不饿?你先前不是这丁点胃口呀?”

    萧容嗫嚅道:“之前在路上,吃了上顿不知有没有下顿,自然要多吃些,如今回家了,也就不用那么奢侈了。”

    阿蓁噗嗤一笑:“你在担心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