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山坡爬了没多远,阿蓁便发现了积雪覆盖下的一片竹林。竹子在冬日严寒下已不复苍翠色泽,反而透着一股幽暗的墨色,但依然高挑笔直,足可以系一条乘两人的小竹筏。

    要做竹筏,最费力的是砍竹子,往往要花费几个时辰,但阿蓁有这柄削铁如泥的宝剑在手,倒十分轻松。反而是倒下的竹子太粗长,虽是空心,她也很难拖得动。

    阿蓁只匆匆砍了四根竹子,又对半斩断,拖到斜坡处把竹竿滚了下去,拉倒了小溪边。

    既然是临时的竹筏,也不需要太结实,简单捆一捆,一条能乘两个人的竹排就做好了。阿蓁还在荆条指引下“幸运”地找到了几株能止血的血竭草,可惜已经干枯了,不知还有没有效。

    雪终于停了。

    阿蓁拉着竹排向泉眼处走去,朝萧容招了招手。

    萧容却没有回应。

    阿蓁心一沉,踏着雪奔向萧容。

    近了,仿佛听到了阿蓁的脚步声,萧容的眼皮动了动,却似有千钧之重,只睁开一道缝看到了阿蓁墨绿色的棉靴。他苍白的脸色绽出一个笑容,声音却极弱:“阿蓁姐姐,我听你的话,没有睡着。”

    阿蓁眼睛一酸,搂住他的头哽咽道:“好,小容真棒,我们现在就走……”

    萧容感受到了一个带着凉意的怀抱,很想紧紧抱住,却怎么也没有力气抬手,终是精神一松,陷入了昏睡中。

    好在离竹筏不过几步路,阿蓁半是背半是搀地将萧容扶上了竹筏。

    水势温柔,两人顺着小河缓缓地飘向了下游。

    阿蓁先捣了草药给萧容敷上,重新包扎了伤口,再占卜一次,前路无虞,也未察觉近处有同门的痕迹,不由得身心都放松下来。

    她盘腿而坐,让萧容躺在自己膝上,如此正好能避开他后背的伤口。

    此时热气浸透了竹筏,缓缓地透过缝隙蒸腾而上,周围一片朦胧温暖的白雾,两侧雪白的山峦就在这白雾中若隐若现,向身后缓缓而去,周围安静得只有水声汩汩。

    阿蓁本就体弱,方才又经过这一番折腾,不觉也有些疲惫,半搭着眼皮昏昏欲睡。

    “阿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