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氏艰难地从地上抓了起来,摸了摸怀里贴得紧紧实实的钱币,松下一口气,顾不得腰腿疼,连忙爬了起来,朝着韩家那方跑去。

    而康震和康琴则是往田里的方向跑。刚康震跑出来时,康琴说小叔康有田带着秦氏上山伐木头去了,田里比较清静。

    康震气力还不足,跑到这儿时,已是气喘吁吁,腿肚子更软了。他将从奶奶怀里抢来的小包袱放在手心掂了掂:“这不止八百钱吧!”说着和康琴一道把布给解开,一看,兄妹俩傻眼了。

    而韩家那边,康氏见外面看热闹的人都走了,松了一口气,连忙整了整刚摔得有点凌乱的衣裳,才迈进了门坎。

    秦念和韩启刚走,他们要紧着时间赶紧把那宅子里的杂草杂物清理干净。

    康氏将八百铢钱给了韩医工。韩医工大大方方地受了,他将早就备好的几包补中益气的汤药给拿了出来,让她回家好生煎服。再给她调了瓶去脓生肌的药粉来,将她打发走了。

    韩医工手上拿着康氏给他的钱袋,眉头皱得老高。这康氏身上有脓疮,估摸着平时又不爱洗澡,这身上的味道要说有多难闻就有多难闻。他将钱袋子里的铜钱全数倒进水盆里,再将带着难闻气味的钱袋给扔了。但他又怕别人捡着这染着病菌的钱袋,于是又刨了个坑,将这钱袋给埋了。

    这时韩启和秦念已经到了荒宅,韩启手中拿着锄头,秦念手中拿着镰刀,开始忙活了起来。

    这宅子里头的家具和物件都被搬空了,据说当年这宅子里的两位老人家是在家里直接被斩首的,当日家里的东西也被官府里来的人给抄了个一干二净。

    宅子屋里铺着青砖,青砖缝里都长出了将近两人高的草,这草只能用手来拔。

    韩启担心拔草会伤着秦念的手,他怎么都不肯让秦念拔,只让他拔了后,再让秦念帮着收拾出去。

    秦念在收拾杂草的时候,发现里面还掺着不少已经成了碎渣的布料,显然这些都是已故主人的衣裳。

    她听说这两位老人家后来被人扔去了死人谷,于是打算将这里的碎布都整理出来,再看能不能拼凑起来,好给两位老人家修个衣冠冢。她将这个想法说给了韩启听,韩启非常赞同,接下来他在除草的过程中,都十分小心草丛中的碎布。

    俩人从上午一直忙活到太阳将近落山,经过这大半日的辛苦劳动,他们将整个宅子里的草都拔干净并清理了出去。

    这时秦念正蹲在墙角看着那一堆碎布,这些碎布经风雨虫蚁侵蚀,早已分辨不出颜色,但细心的秦念觉得还是可以凭着碎布的纹路来拼接。

    “念儿,这些碎布等明日再拼吧!”

    秦念抬头看了下微暗的天色,心道也只能作罢了。

    韩启将秦念送回家时,正见康有田在院子里锯木头。厨房里传来声音,是秦氏在做夕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