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这才放下心,一跃从墙头翻身而去。

    元宵的灯会是圻朝最重要的活动,只有这三天时间京城是没有宵禁的,满街的花灯燃个通宵,点点光彩流在汴河之上,一直飘向天边。

    苏洛本来想带着月白一起夜游汴河,但没想到月白吞吞吐吐不肯答应,便猜她另有良约,就安排了另外一个丫头陪自己赴约。

    这艘三层画舫是青蝉公主私人所有,是陛下招揽天下名师设计,江南船厂耗时三个月打造而成,彩幔翻飞,丝竹不绝,陈青蝉坐在二楼的阁楼上,漫不经心地看着从船身流过的花灯。

    她玉指轻轻一指,就有太监伸出竹竿把花灯取上,呈送到公主面前。

    陈青蝉躺在贵妃椅上,缓缓打开花灯里的纸条,美目轻轻一扫,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俗。”

    苏洛看她那副做派,真真是富贵,曾几何时,她做梦都想有一个这样的闺蜜。

    陈青蝉脚边的花灯堆了一地,她没有兴趣再捞,便取了手绢净手:“男人的理想永远都是金钱和名誉,女人的愿望永远都是夫君和子嗣,真是无趣。”

    “这个就不一样啊。”苏洛把手里的纸条递给陈青蝉。

    陈青蝉接过一看,是一幅小画,画的是南方的竹楼,一个女子背剑坐在二楼的阁楼上,她身后的裙摆一泄而下,仿佛一条天河,有四五花灯溯流而上。

    “江山仍在,故人成空。愿寄春江,流入我梦。”

    陈青蝉读罢,叹道:“世人追求的到底是什么呢,功名利禄到头来是黄粱一梦,人间情爱说到底不过春江浮灯。”

    “陛下又提殿下的亲事了?”苏洛试探道。

    一听到亲事,陈青蝉烦躁地翻了个身:“那些世家子弟全靠父辈的荫庇,满身流气,我实在不屑与他们为伍。他们求亲也不过是看我受父皇宠爱,又命不长久,娶了利大于弊罢了。”

    “公主…”苏洛打断她,听不得她说什么命不久远的话。

    陈青蝉也笑了笑:“不过是随口的话,洛儿不用担心。”

    正在这时,突见河岸出现骚乱,人群如流水一般四处溃散,一些花灯被打翻在地,烧成一团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