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过没有,可没有人信,他们非要他在这个祭坛认错,向神君忏悔自己的罪过。纵然楚栖满心不肯,也无悔可忏,但为了避免挨打,他还是跪了,悔也忏了,该有的表面功夫全都做了。

    可那位宠妃不光没有好,反而还病的更重了,于是有人说他心不诚意不恳。楚栖没想到自己连跪三日,景帝还是不肯放过他,满腔火气灼的心口生疼,楚栖逆反心思越积越重,当即道:“我便是控制不住,就是想睡他,想上他,想一想也有罪了?”

    景帝大概这辈子没听人说过这样过天的话,他震惊半晌,连连重复‘你怎么敢……’,之后便命人将他捆起来施以鞭刑,惩罚他给神君看,希望神君开恩,不要因为楚栖口出狂言祸及国运,并让他的宠妃赶快好起来。

    这一百鞭刑,足足打了他快两个时辰,楚栖反复在想,那殿中当真有神君么?倘若有,为什么他要任由自己被污蔑?倘若没有,那他凭什么要无故受下这一百鞭?

    “渎神……又如何。”他的嗓子像鼓风机一样破败,目光穿过祭坛,遥望后山上那个被云层遮蔽的神殿,语带玩味道:“说不准,那高高在上的神君,就喜欢被我亵渎。”

    景帝瞳孔震动,甚至惊恐:“你怎配……”

    怎么配?

    楚栖疼的神志不清,偏生恶魔低语:“总有一天……我要将你们敬畏的神君囚禁起来,把他像狗一样拴起来,让他跪在我脚下……”

    蒲扇般的巴掌抽在了他脸上,打断了那越发忤逆不敬、孟浪轻浮的言论。

    景帝气的浑身发抖:“来人……给我把他关到祭牢,让他好好清醒清醒!!”

    楚栖耳膜嗡嗡作响,被这一巴掌直接抽昏了过去,意识陷入混沌之前,他看到景帝踉跄着登上祭坛,冲着神殿的方向跪了下去。

    嗤。

    蠢货。

    景帝那副慌乱无措的模样着实取悦了他,叫他心中大为快意。

    再次醒来的时候,楚栖便发现自己被关在了祭坛下面的牢房里,这个牢房呈八边形,中间刻着一些繁复的文字,楚栖没学过,也不认识。

    他坐在正中央,手脚被四边延绵而来的铁链锁着,能够移动的空间只有三尺见方。

    连续好几日,有人在他面前念经似的重复《敬神训·司方》,每逢楚栖昏昏欲睡的时候,都会给他一鞭子,让他清醒。

    这《敬神训·司方》书如其名,说的乃是南唐护国神君司方的过往,据传一千多年前是一个十分混乱的年代,统领妖魔的头子被神佛诛杀,于是其他的小首领们谁也不服谁,各自占山为王,为祸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