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王世子好威风!”一道女声门口传来,带着恼怒与不悦。

    王皇后本也打算回宫稍休息几个时辰,等大殓,有数不尽的事需她忙活。她能不能垂帘,五皇子能不能登帝位,都不会影响她成为母后皇太后的。

    听侍卫禀报,急忙回来。进了这偏殿,果然有外人,对着行臻背影冷声深意的说了句,而后坐在首座上。怒气在面上微微显露出来,定要训斥一番的,但累了,是真累,除了生孩子,一辈子真没像这几日这么疲惫过。一想到孩子,又想起她的皇儿,更是气愤。

    她王家到底是输了,如今只期盼三皇子回不来,她也不必看着那贱人。

    眼下不是悲伤的时候,强忍着眼泪想,忙成这样,还能整出事。病了?怎么病了?就不能给她安生些嘛!这么个庶出贱种也敢给她找不快!

    行臻忙出来上前请安:“行臻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世子回京,不在前面祭奠,跑到本宫宫里来,也”不怕旁人说闲话。还不等她说完这句,淮王世子伏地磕头解释。

    “回娘娘,五皇子高烧不退,宫女入不了甘露殿,碰巧侄子瞧见了。想娘娘忙里忙外又悲痛万分,能为娘娘分担的事务,是做臣子的福气,还亲娘娘莫要怪罪。”行臻这番话说的倒是滴水不漏,赞了娘娘,又解释了此番不妥行径。

    王皇后的火没发出来,生生给憋了回去,难受的很。可听到最后很是受用,又想起他格外强调的高烧不退,反问:“高烧?”又烦又累,语气不大好,带着火气。

    对了还没问五皇子怎么了,虽然她不见得多想知晓,可面上得问上一句。

    “回娘娘,小皇子病了,本来是低烧,搓了身,盖着被子,想发汗驱寒气。可是谁知烧不退,竟然越来越严重,奴婢也是急得没法了——,才求世子的。”小宫女跪地哭着回话。

    “一群死物,怎么不来禀报,若皇子有闪失,你们脖颈子上几个脑袋!”本来就因遗诏的事烦躁不耐烦,火气蹭的上来,拍桌子怒吼。

    一旁的尚宫听宫女回话后,想问问还有谁知晓此事,碍着淮王世子在这不好问,可别随意说出去,叫人握了把柄。

    “娘娘莫要怪罪宫人,皆是太医院都在前殿伺候寻不着人。娘娘多日操劳,回宫一趟不易,不如去休息片刻,这里有侄子,娘娘不必挂心。”夸死人,不偿命,就没有不愿意听好话的,行臻一旁帮着丫鬟求情。

    尚宫又小声劝着,大行皇帝还未大殓,宫中人多嘴杂,小皇子要是再出个什么意外,平白落人口实。王皇后被行臻这么一提醒还真是困乏的坐不住了,又加上紧绷得弦断了,皇位叫三皇子抢了去,虽娘家已经派人去了,可是终究是心境不一样。抢来的和摆在你面前的,能一样吗?这口气她咽不下去,可是那小贱人不在宫中,她又做不了什么。脑中浑浑噩噩,真是累了,离开回寝殿了。

    行臻恭送皇后离开,等人走后抿抿嘴,叹了口气。真觉得皇后没将小皇子放在心上,连入内屋看一眼都不曾啊!女医说若是再烧上一两个时辰,难不保会引起其他病症,毕竟孩子小,小病也能要了命,好在女医说能治,这就好。

    小六在内间没出来,他是甘露殿的人,他们才因遗诏与王皇后闹得不愉快,薛总管险些丢了性命,总之还是不撞见的好。话说他来做什么,瞧了眼给小皇子揉捏脚心的高瘦身影,抹了把脸,暗自骂了句,真是疯魔了。

    行臻要先离开,他一个大男人大半夜久留后宫不合适。又跟他们说若是有什么事就来告与他,能帮解决的,他会想办法。仔细嘱咐一二,瞧着女官与奶娘上心的模样就放心了,小六也跟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