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时候不说话就是一种态度。

    刘老夫人问道:“十二年前他肯与我儿站在一起,为何现在却又不愿意开口?”

    杨县令没说话。

    一旁的满宝道:“关老爷病得很重,就算是用最好的药,他也不过能再活三五个月而已,我和纪大夫打听过,他的身体不好后便向益州王辞行,想要回老家去,但益州王爱才,一直不肯放行,就算关老爷生病不能去王府做事,益州王也要白养着。为此没少人称赞益州王念旧重情。”

    可现在看来,是念旧重情,还是因为关老爷知道得太多不愿意放他走?

    杨县令道:“毕竟过去了十二年,他现在连孙子都有了,他为自家后人考虑也无可厚非。”

    十二年前,关老爷正当壮年,益州王要是造反,成了,他自是功臣,不成,他全家都活不成;但这会儿他已经属于半隐退,又活不久了,不论益州王反不反,最后牵连到他身上的可能性都不大。

    就算牵连上了,那多半也只算他一个人。

    白善恍然大悟,“难怪关老爷不喜欢关大郎和王府的郡王们多来往呢,还把关二郎送到外头去读书,整个剑南道最好的先生不就在益州府学里吗?”

    杨县令:“他现在不想徒增事端,不愿再参与到这件事中来,对我们有弊有利。利就是,他知道了白善的身份,甚至猜到了我们在查十二年前的案子,但他也不会说出去,如今益州王还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就算是此时回益州城去读书也暂时是安全的。”

    “同理,你们悄无声息的去了京城,在益州王这边,你们暂时也是安全的,”杨和书道:“可一旦你们做了引子,到时候你们就是竖在最前面的靶子。”

    他起身道:“性命攸关之事,我不好给你们建议,你们可以自己考量。”

    送走了杨县令,白家又再一次安静下来,刘老夫人从心底升起一股深深地无力感,她觉得现在她和善宝满宝就如同水中的浮萍一样,水花一大,他们便只能随波逐流,根本没有自主选择停脚的权利。

    刘老夫人招手将两个孩子叫到跟前,伸手抚摸着他们的小脑袋道:“你们要好好读书,别总想着贪玩儿,以后长成了参天大树才能保护自己,保护你们想保护的人,知道吗?”

    俩人一起点头。

    刘老夫人便认真的看着白善道:“尤其是善宝,你可要快快长大呀。”

    一旁的白二郎有些嫉妒,凑上去道:“堂祖母,我呢?”

    刘老夫人便一乐,伸手也将他拉到跟前摸了摸脑袋,笑道:“你也一样,不要总是贪玩儿,我听说,昨天你们三个把先生住的院子的花圃给挖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