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想起请柬上的某个内容,顾墨皱起眉来。

    “爷,有一件事我觉得很奇怪。”

    顾寒时抬头看向他,眸光沉静:“何事?”

    顾墨走到书桌前,放下手中的请柬,回道:“爷,您看这请柬,我记得先帝过世前,瑞王爷府上也时常办喜宴,礼物单子您都是让我和管事备的,不是娶妻就是纳妾。如今三年守孝期刚过,瑞王爷才出孝又要娶侧妃了,还是娶王妃的长姐为侧妃,可也从未听闻瑞王爷是如此急色之人吧?”

    听到这里,顾寒时也皱起了眉头。

    他出生后与前头的几位兄长年岁相差太大,名为兄弟,到底不是一块儿上学堂长大的,自然就没有什么兄弟情深,后来年长一些,他得父皇疼爱更甚过昭儿,兄长中便总有那么几位看他不顺眼,隔三差五便找机会寻由头捉弄他。

    几位兄长中,对他宽容温和的太子哥哥顾寒时记得清楚,那几个爱欺负他的哥哥他也很有印象,唯独这位四哥,因着他从小身体不好,除非父皇召见,甚少出门,虽然同住一宫苑,他也没和四哥也难得见面,后来四哥成亲出宫立府后依旧常年闭门不出,现下说起他,顾寒时竟有些想不起四哥如今是什么模样了。

    思忖了片刻,顾寒时沉声问道:“我记得四哥府中似乎只有一个孩子?”

    “爷,您记得没错,瑞王爷府上只有个儿子,是王妃所生,今年也快十岁了。”说到这里,顾墨也咂摸出了不对劲的地方了,“后来瑞王娶了几位侧妃,还纳了不少侍妾,可瑞王府里再也没有传出好消息来。”

    “顾墨,你说,一个男人源源不断地娶妻纳妾,却又只有一个孩子,这是为何?”

    顾墨摇了摇头,摸着脑袋,嬉皮笑脸道:“爷,我哪儿能知道为什么啊,我又没娶娘子!”

    顾墨这句实在是说得不着四六,听得一直沉着脸的顾寒时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他站起身来,绕过书桌,走到顾墨身边,瞟了他一眼,爽快笑道:“行啊,你去派人查一查为何我四哥这么热衷于娶老婆纳小妾,他后院那些妻妾都是何出身,为何又多年无人有孕。这差事要是办得好,待你将来成亲,本王定送你一份厚重的聘礼。”

    说到最后,顾寒时深邃的声音中竟有着沉沉的笑意,听得顾墨面红耳赤的,梗着脖子说什么自己年纪还小,都还没立业,谈什么成家,最后辩驳不过,抓着请柬匆匆跑出了书房。

    顾寒时负手站在书房中,放眼看去,夕阳地余晖落在书房前的地砖上,明明是春意盎然的时刻,顾寒时却在这一层柔光中看到了的肃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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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昭雪这几年长居兴安府,上京那边有什么喜事,都是照常送请柬过来的,挑礼物列礼单的事情做得多了,自然也熟能生巧起来,只是把礼单贺礼清点放置到马车上时,凤青还是有些不高兴。

    “你这是怎么了,一脸不开心的样子?”沈昭雪接过她手上的单子,最后看了一遍,递给随行管事,让他收起来,这才又转过头来看向凤青,“忙完了一件事还皱着眉,难不成你觉得闲着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