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是自作自受吗?

    不不不,这一切都是茶艺太天真,把调侃当真心,把曲意逢迎当成无心插柳。

    盛秋顿生怜悯,这可怜的小白痴,果然需要爸爸送温暖。

    盛秋反握住茶艺的手,占据心理上的制高点,拉着他坐到皮椅上,对视而坐,盛秋以手势加眼神暗示缓缓道来,“茶艺,你得明白一件事。你找我的目的不是为塑造一个你印象里的盛秋供你享乐对不对?不然我会怀疑你的感情。”

    茶艺蹙眉,良久,点头。

    盛秋乘胜追击,“你求而不得,满世界都找不到你想要的那个人。你坚持不了,却又不想放手。你找我假扮盛秋是在自我救赎,这很好,我完全认同。但你也得明白,我越是做的和盛秋一样,你越是得不到你想要的,因为我本就不是盛秋。”

    “那你想怎样?”

    盛秋指画口授,娓娓道来,“你印象里的盛秋依旧停留在高中时代,奇装异服,哗众取宠,行事我行我素。可盛秋现在也长大了,他的兴趣爱好,他的为人处世,他的性情谈吐,也许都被时间给磨平了。你不断美化那段记忆,殊不知越走越偏,连盛秋都找不回那样的自己。与其追逐流离的幻影,不如顺其自然,慢慢淡化盛秋在你心里的印象,你才能更好的正视失去。”

    盛秋言辞恳切的说完,心里蛮为自豪自己说了这么大段切中肯綮的话,不仅安抚了茶艺,还给身为本尊的自己留了诸多后路。

    茶艺静静的看了盛秋半分钟,然后说,“不错。”

    盛秋放心了,娃娃还没死心眼到家还有得救。

    茶艺说,“你有事就说,不用藏着掖着,盛秋就不会。”

    盛秋真挚的笑容在刹那间翘起了微妙的弧度,“你三句不离盛秋会死啊?”

    “会。”

    盛秋盯着一双死鱼眼,无欲无求,“呵呵,您可真是深藏不露。”

    盛秋瞧了瞧表,五分钟悄然度过。急不可耐的化妆师没有破门而入,怕是欧宇对这种场面见怪不怪了。

    盛秋刚这么想着,隔音一般的门外就起了喧闹。有人语气不善,声振屋瓦。

    “不就是个金马影帝吗,都多少年前的事了?还躺在功劳簿上吃老本呢?也不瞧瞧自己这两年拍得都是些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