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遗诏让秦某进退两难,若不是淮王殿下不弃,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是我们秦府亏欠了殿下这个人情了!”

    “小王只是信守诺言,秦府与淮王府之间,没有什么亏欠不亏欠的。”

    淮王的话并没有让秦觉宗觉得舒了一口气,抱拳躬身作揖,打道回府,心事重重。

    先帝驾崩前三个月,自觉命不久矣,漏液召唤他入宫,领恩受命,接了储君准皇后的遗诏,上面赫然写着“秦言落”三个字。

    当时想着,淮王若是当上皇帝,秉性仁厚,自己女儿身为他的皇后,倒也是一件好事。

    可谁曾想到,北宫陌举兵入盛都,他生性暴虐,以血为路,太后赵氏死因成谜,后宫妃嫔零落,明摆着要绞杀后宫干政之风。

    这个时候把自己女儿送进去当皇后,岂不是狼入虎口,行差踏错一步,便可能被揪住不放,将秦府满门陷入深渊。

    原本以为那份遗诏是天大的恩赐,如今,变成棘手的掌中刺。

    虽然不知道淮王是如何得知这份遗诏的存在,但淮王既然开口,说要想化解当下进退维谷的困局,只有履行太后赵氏早先定下的婚约,让淮王与秦言落成亲。

    秦觉宗自己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能把秦言落嫁给淮王,成为北宫陌的弟媳,断了她入宫的路。

    即使这份遗诏被发现,那时候北宫陌碍于礼法民心,纲常伦理,肯定不会拿秦府怎样。

    储君准皇后的遗诏在身,始终是个隐患。

    但现在一切还未定下,留着那份遗诏兴许还有用,等到木已成舟之时,再把那遗诏毁了,可保秦府平安无虞。

    淮王府客居的昙淬小院内,沈桑微将那些丫头婢女都从屋里打发了出来,只在门帘外等候吩咐,拉着秦言落跨入屋内。

    一屁股坐在软榻上,没了旁人,秦言落微微拉下内衬衣领,指着肩胛上北宫陌的咬的伤痕,牙齿的印记深深浅浅,一眼便可知当日战况激烈。

    如今尚有点点淤青未散尽,要想不留下疤痕,还需要些时日。

    肩膀是北宫陌下口最狠的地方,比脖子重好几倍,她一度认为是这个地方肉最好吃,他才这般下了狠手的。

    她凑近沈桑微,抱怨道:“看看,这伤痕,这淤青,回去记得让姑姑给我报工伤补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