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就算周老夫人要求他回来用晚膳,他都推辞,非得去宫内领着金御卫巡视,从来没有缺过一天,就算是轮到他休息,他也执意要去看看,

    原来如此。

    知道他心里住的人,张若言却有一种浑身无力,四肢被抽尽力气,回到内院时候,直接歪在软榻上,双目无神,玲珑怎么叫她,她都不作反应。

    他若是心里有的是旁的什么人,等着时间久了,与自己朝夕相处的时日一长,张若言想着或许他就忘记了那个女子,时间能冲淡一切。

    可是他喜欢的是皇后娘娘,抬头不见低头见,日日守着她,远远地望着她,只要她的身影时时刻刻出现,周以端心里的位置,就永远是她。

    而自己不过是他的嫡妻,他与自己共赴云雨,也不过是为了孩子,为了传宗接代。

    言……言……

    若言……言落。

    皇后娘娘的闺名是秦言落,那他每次迷迷糊糊,与自己鱼水之欢的时候,嘴里叫得是言落?

    真相是一把无处不在的刀,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心口上就被扎扎实实扎上一个碗口大的口子,眼睁睁地看着那心口血流如注,自己怎么挡也挡不住。

    是自己奢求太多了——他说的无心便是无心,不会因为她是张若言,就会有心。

    谁都以为自己是特别的那一个,翠缕之前也以为自己在周以端所有的女人之中,是做特别的那一个,张若言曾经也以为自己是最特别的。

    奈何——都是错付一场。

    “小姐,小姐?”玲珑在一旁唤她,手上端着一碗汤药,递到她面前,道:“小姐,这是老夫人特地命下人熬的助孕汤药,小姐还是趁热喝一些。”

    “好。”张若言轻轻抿了一口,苦苦的汤药,比起她心里的苦涩,已经好得太多。

    “小姐,我看脸色不大好,可是那翠缕招了?”玲珑自我揣度,道:“那个翠缕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小姐别相信她的话,她就是故意说个小姐听得心里发堵的。”

    若是她不在意,翠缕说什么自己都不会这般,奈何她心里在意得紧,她这么一说,自己也就信了七八分,更何况,周以端念着那个“言”字,念得那样缠绵悱恻,和平时对自己说话的语气大相径庭。

    这怎么会不多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