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明明知道乐宁郡主和皇后娘娘亲如姐妹,居然还对乐宁郡主下狠手,啧啧啧,他实在想不通。

    想不通的事,需要酒来麻痹一下脑子。

    周以端很少来浮霜馆,若是他来,多半没什么好事,只不过今日不管他有没有好事,泠小西都不想关心,只是坐在三楼的桌前,手上捏起一只酒杯,愁眉莫展。

    同样愁眉莫展的周以端踩着楼梯,盯着三楼的泠小西,一步一步往上走,还没走到,就冲着泠小西大声嚷嚷道:“泠大人,给我上一壶好酒来。”

    “来人,给周大人上一壶好酒。”泠小西看向周以端,懒懒道:“苏合香酒最好不过的。只是有些贵,周大人意下如何?”

    “贵?那还是不了吧!”周以端走到桌前,在泠小西对面的位置落座,端起桌子上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道:“泠大人喝什么,在下就喝什么。”

    “罢了,本崽崽现在没有心情与计较这些个事情。”

    泠小西两颊酡红,酒灌入喉中,微醺,眼眸迷离,明明自己这边心乱如麻,却张口就问周以端,道:“来这儿做什么?家里不是有妻子吗?何需像我孤家寡人一般来着处喝酒聊以慰藉?”

    “无事。”

    他只不过在逼问黑血莲护法的时候,知道皇后娘娘读心镜里没有他的身影,最后从那护法嘴里知道真相的他,心里有些怅然若失,虽然已经放下,但是有些执念终究是挥散不去。

    执念是假,他不禁觉得心里一空,苦笑着走在街上,不知不觉走到浮霜馆来,顺势便走了进来。

    找个人喝酒不大容易,幸好泠小西这人好说话,虽说平日里与他多有口角,但是论起喝酒来,还是与他喝酒最为畅快。

    周以端沿着杯沿抿了一口酒,问泠小西道:“少见喝得如此愁苦,想来心里有事?”

    泠小西缓缓摇了摇头,满是无奈叹息,道:“皇上派我去寻那乐宁郡主,我的人寻是寻到了,只是……”

    “只是什么?”周以端克制地喝了几口酒,放下酒杯问道:“皇上派去寻,既然已经寻到了,又有什么可愁的呢?”

    “不懂。”泠小西抬眸,看向对面的周以端,冷不丁问他一句:“说皇上为何非要置乐宁郡主于死地?”

    周以端手肘撑着脑袋,淡淡道:“皇上做的事,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们作臣下的,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可问的?”

    “我总是觉得皇上做此事和皇后娘娘有关,可他偏不告诉皇后娘娘,说,若是我真的杀了乐宁郡主,最后皇后娘娘找我算账,我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