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一月,桦城下了场鹅毛大雪。

    司淳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将近十点了,她不起,没人敢过来叫,也因此早饭都耽误了,胃里这会儿被酸水腐蚀的微微有些酸痛。

    开灯,拉窗帘,边框繁华的落地窗外,早就白茫茫一片,刮着呜呜的风雪声。

    不一会儿就有人来敲门,“……小姐,您起了吗?早饭是要在楼下吃还是我让人端上来?

    司淳赤着脚下床,踩在柔软的地毯上,“送上来吧,待会儿直接开门进就行。”

    外头应声,脚步由近及远,周围慢慢恢复安静。

    等司淳洗漱完,送饭的是个稍微年轻些的姑娘,看着不到三十岁,像是新来的。给司淳盛好粥以后没走,说太太走之前让给她捎句话——

    “太太说少爷今天的飞机,大概中午就到家了。”

    司淳第一下没反应过来,夹了个烧麦咬一口,含糊不清地:“哪个少爷,我怎么不知道……”

    话没说完,愣一下,忽地反应过来是司朔。

    他小三年没回来过一趟,弄得司淳很多时候都忘了家里还有这号人的存在。

    司淳不说话了,闷着声吃饭,佣人看见小姐表情不对劲,也不敢多说什么,静静地立在一边,等她吃完了才默不作声地收了餐具。

    她抓了抓头发,转而爬上了房间一侧的飘窗。

    莫名其妙地,她又想起以前——司朔刚出国那会儿,她一下子适应不了自己一个人的日子,总是没来由地生气,对方到地方以后给她打电话问好,被她吵了一顿后拉黑了。

    “终于可以摆脱我了,司朔,你高兴吗?以前许多事,我做的不对,你都忘了吧,忘了,然后开始你的新生活。”她记得她是这样说的。

    要走,那就走得彻底一点儿,不用留恋什么,Ga0得好像她是个可怜鬼。她司淳最讨厌被人可怜,说放他走,就绝不会挽留。

    那个时候,她还小,偶尔会在某个突然回忆的瞬间想念司朔的温度,她以为他回来的话她会高兴的,再不济,也该有一场轰轰烈烈的重逢。

    但真的到了这一天,反而没什么感觉了——她突然想起自己也并不算什么长情的人,更何况整整三年都没有见面,他的样子在她脑子里都有些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