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府有很多,他以前用来喂那些小倌儿吃的。

    景玥蹙眉,垂眼看向怀中熟睡的陆逊,这几日陆逊身上总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他闻着熟悉,就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是甚么,如今亲眼瞧见了这金丹,算是知道了。

    陆逊将这东西带在身上干甚?阿芙蓉久食成癖,这狼崽子甚么时候沾上这东西的?

    张桓一手提着四五条鱼,一手捧着只两三百斤的大蚌,他满脸喜气,“王爷,我在礁石下逮了只蚌,烧了给公子补补身。”

    说着他朝景玥看去,却见自家王爷脸色沉郁地盯着一只小白瓷瓶。那只瓷瓶甚是精巧,瓶身用青蓝色勾出花纹,再用金丝细细镶着。

    张桓脸色瞬变,“王爷,这、这是”

    景玥将白瓷瓶递了过去,面沉如水,他问道:“你瞧这瓶儿是哪里的东西?”

    张桓接过,瞧见瓶中的乌金丹药时脸色又是一变,过了半晌他问道:“宫里头上好的刻花白瓷瓶王爷是从陆公子身上找出来的么?”

    景玥不答,他把瓶儿拿回来,捏在手里,指尖微微用力,正欲捏碎,又想到了什么,于是又沉着脸将木塞摁了回去。

    他拧着眉峰,沉声问道:“你说陆逊身上怎么会有宫里头的东西?”

    海风轻柔吹来,日光烤在人身上,湿透的衣裳没用多久便干了,晶莹剔透的盐粒析出,凝结在衣服表面。

    张桓哈哈一笑,没接话,他伸手替景玥拂去肩膀上的盐粒,转移了话题,“王爷快将衣裳脱了,属下帮您将盐粒清理”

    “本王问你话!他身上怎么会有宫里的东西?”景玥爆呵一声,打断张桓的话,神色颇为阴郁。

    张桓收了勉强挤出的笑容,他低头在一旁坐下,沉默不语。

    太阳擎在头顶,刺目的光晃得人眼花缭乱,景玥像一尊石像僵坐着。

    当陆逊主动来找自己时,他就该想到楚皇。那么冷心的一个人,怎么可能突然变了心意说要跟自己回长安?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想要他接近自己。

    掌心不断传来冷意,景玥将白瓷瓶攥紧又松开,最后一言不发地给陆逊放回怀中,尔后,他没有抽回手,轻轻贴在了陆逊跳动的胸膛上。

    这人的心不是捂不热,而是早已给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