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轻芜醒来时已是次日午时。

    “徐少卿你这个……”挣扎着从床上坐起,司轻芜刚想痛骂徐少卿几句,却发现嗓子疼得厉害,一张口就跟谁拿了把钝刀在石头上打磨似的,沙哑到了十分难听的地步……司轻芜尝试着清了清嗓子,这窘迫的境地还是没有丝毫改变。

    很快司轻芜就发现,醒来后她不仅是嗓子疼,浑身上下也是哪哪都疼,简直跟骨头散了架似的,稍稍一动就能让她疼上半天。

    “县主?”沫儿端着盆温水从外头进来,一见司轻芜都坐起来了,欣喜之余赶忙快步走了过去,搁下水盆将坐在床上的司轻芜扶稳:“县主您可算是醒了,您要是再不醒,奴婢都要急死了!”

    司轻芜向来是怜惜美人儿的,一见沫儿红着眼眶真要哭出来,立马扯着喑哑的嗓子道:“你家县主我……这不是还没死么?”

    沫儿本来没哭,一听司轻芜说到‘死’这个字,登时就哇地哭出了声。

    司轻芜浑身酸疼得厉害,动一下都跟要了老命似的,偏偏沫儿越哭越凶,那泪珠子就跟断了线的珍珠似的啪嗒啪嗒不停往下掉,司轻芜看着也是心疼,只能费力地抬起手去给她擦眼泪:“不哭不哭,好沫儿不哭了。”

    “县主答应奴婢,今后绝不再说什么死不死的……呸呸呸,奴婢也不能说。”

    “好好好,答应你便是。”

    得到司轻芜的保证,沫儿的眼泪也是说收就收,要不是眼眶还红红的,司轻芜还真看不出来她刚才哭过……这小丫头,着实是个演戏的好苗子,没生在21世纪跟那些漂亮的姐姐妹妹一起走花路真是太可惜了。

    怕司轻芜坐着不舒服,沫儿赶紧从柜子里取出几床软被垫在她腰后,又怕她落水之后身子再受寒,急匆匆地去将门窗关上,等做完这一切后她额头上已沁出了层层薄汗,即便如此,她仍是尽心尽力地用温水给司轻芜擦身。

    司轻芜望着面前只有十三岁的小丫头,虽说有时候耳朵不太好使经常听岔了话,可她小小年纪任劳任怨的,不仅会体贴人,还会用奶凶奶凶的语气教育自己不能说那个‘死’字……想起自己在沫儿这个年纪,怕是还在学校里跟男同学抢棒棒糖打架呢。

    这么好的丫头,今后定要给她寻个好人家嫁了。

    即便不想嫁也不打紧,给她备足丰厚的聘礼,娶个小公子回来当赘婿也成……再不然,守着金山金银做条快乐的单身狗也不错。

    想到单身狗,司轻芜突然又记起自己游湖落船的事,可不是嘛,若是她也跟史湘儿一样有个命定的男主角陪着、护着,能一起在船舱里喝着小酒谈着恋爱,那被撞入湖里时肯定也有人拉她一把,总不至于说栽就栽……

    等等!

    司轻芜猛地想起来,她是被徐少卿那个愣头青撞进湖里的?!!!

    “徐……咳咳……”想起自己落湖的经历,司轻芜仍感觉心惊肉跳的,虽说昨日游湖阳光正好,可那湖水却是冰冷冰冷的,而且越往下沉就越冷,那滋味司轻芜简直不敢再想第二遍,司轻芜忙问沫儿:“徐少卿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