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还有一头比他身量不知道高多少的黄牛,正很轻很慢地摇着尾巴。

    温白并没有见过真正的稚子牵牛图,甚至因为遗失得早,百科中关于它的记录也很少,但在这一刻,他却几乎能肯定,眼前这个牧童,就是破庐先生画笔下的那个孩子。

    再一次感慨朱浮的画技之灵动后,温白微微起身。

    之前被遮了点视野,他没注意,这一起身,才看到在黄牛尾巴上的小莲灯。

    小花瓣随着黄牛的动作一起一伏,显然睡得正香。

    温白笑了下。

    当时他还以为黄牛晃尾巴是在驱赶蚊蝇,原来是给小灯做摇篮用了。

    悬着的心随着小莲灯的出现落定,温白虽起了身,却没有站直,而是换了个姿势,半蹲着,视线和这个牧童齐平。

    牧童被温白的动作弄得有些无措。

    有一点近。

    可却没有一点压迫感。

    这人在对着他笑。

    不像以前被抓进来的那些人,会骂他,凶他,或叫

    他滚。

    也不像外面的那个人,说要烧他天灵盖。

    牧童脸突然红了一下,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可能不太好看,下意识想去捋捋蓑衣的毛边,却忘了手心中还拢着一截牵牛的绳子。

    这一动,牵动了黄牛鼻尖的铁环。

    黄牛被闹的不大乐意了,略带气愤地喷了一团湿漉漉的鼻息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