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橘抖着手飞快的把目光移在右下角,上面已经写下了祝问荆的名字,若是她写上自己的名字,这张纸就生效了。

    她的目光在祝问荆的名字上徘徊了许久,稳了下心神,视线上移,细细看了一遍放妻书的内容。屋子归阿橘,银子归阿橘,所以的东西都归阿橘,祝问荆什么都不要。

    阿橘闭了闭眼,把第三张纸抽出来,字迹潦草,像是匆忙之中写下的内容,她仔细辨认了一番才看出来。

    “阿橘,一年为期,若我未平安归来,不必等我。”

    一年为期……阿橘抚摸着纸上的“等我”两字,在心底轻轻应了一声,“我会等你。”

    她端详片刻,把三张纸放到木桌上,想了想又抽出那张放妻书,食指用了些力气,薄纸很快有了褶皱和浅浅的裂痕,她却忽然不动了,沉默的把三张纸放进了木箱里。

    可是木箱里的银子……阿橘定睛看了看,又不信邪的数了两遍,这才意识到祝问荆一文钱都没有带走。她明明已经把银子塞进了他的行李里……阿橘咬唇看着白花花的银子,慢慢合上木箱。

    没有祝问荆的日子也没有阿橘想象的难熬,她和往常一样给花浇了水,看着药药围着篱笆跑来跑去,这次她摘了两朵风铃花给药药,它高兴的叼着花跑走了。

    阿橘看了一会儿就去吃饭了,有点奇怪的是,祝问荆走了她倒是不想吐了,她自己都有点怀疑,她以前的恶心难受难不成都是装出来的?

    想是这样想,阿橘还是好好吃完了饭,在院子里溜达两圈消食,又给小鸡们喂了食。说是小鸡,其实早就已经长大了,阿橘心血来潮仔细的看了两眼鸡窝,居然真的有一个鸡蛋!

    阿橘惊奇的看了一会儿,扭过头高兴的喊道:“咱们家的鸡下……”

    “祝问荆,咱们家的鸡下蛋啦!”阿橘很是执着的说完这句话,回答她的却只有风声。她看着空荡荡的院子沉默了好一会儿,愣愣的把鸡蛋拿了出来。

    “妙妙,娘以前答应过你,要给你做鸡蛋羹。”阿橘仔细瞅着那枚长得不是太好看的鸡蛋,哽咽不已。

    没有祝问荆和妙妙的日子,其实格外难熬。

    灵溪村很安静,偶尔闹出几声喧哗,阿橘也无心去探听。王婶时不时的隔着一堵墙跟她说话,阿橘倒也知道了不少事情。

    “幸好现在不是农忙哟,”王婶叹息了一声,“不然又得损失多少银子。”

    阿橘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在听。她的肚子又大了一点,试着给祝问荆写了封信,但是石沉大海。

    “不过幸好咱们村子里没有人患病,”王婶唏嘘不已,“但是你也不能出来,最近有没有难受?你跟婶子说,千万别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