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都是心照不宣,互相揣测,就像是打牌,再差的牌,只要把势造出来,也可能有一线生机。

    甄风哈哈一笑,显得特别开心地问道:“不知合约上出价几何?在下也好盘算下是能买匹麻布还是提花罗做身衣衫。”

    “大公子真会说笑,七百贯可不是个小数目,够给所有人都做好些衣衫了。”

    看来柳妈妈对酒楼此前的投入和负债情况很是了解,就卡着底线,让甄家可以少亏点却能脱身,自己又少付出,各取所需。不过这如果放在昨天之前,或许是个好的选择,但是过了昨天晚上,一切都发生了变化了。

    “柳妈妈,在下真是动心了,可是您有所不知,为了昨天那美酒的秘方,在下已经把酒楼都质押出去了,连带着性命担保。现在这望江楼上下都是骑虎难下了,酒楼换个主人都是小事情,可是还会要人命的。”

    柳妈妈也不是好忽悠的主,她一下子就听出来,什么性命担保,就是对方的托辞,说到底是不愿卖出这座酒楼,如果商量价格,哪怕是一千贯,两千贯,只要肯商量就有希望。但是这次收购,最主要还是冲着这轰动一时的美酒来的,没了秘方,谁愿意盘下只有一堆负债的酒楼?

    “大公子,你还是再好好考虑下,那份美酒方子的担保,我花间楼完全可以承接过来的。”

    “柳妈妈,您真是来晚了一步,在下和人签的是死契,要是能转,自然求之不得呀。”

    “罢了,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走着瞧瞧,哪天大公子把死契变成活契了,可以来花间楼找妾身。”

    就连威胁都说得如此文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抛橄榄枝,实际上她是在说:小子,你给老娘等着,老娘吃不到的,你也甭想吃,洗洗刷刷等着来找老娘求饶吧。

    送走了柳妈妈,甄风就开始培训展堂关于蒸馏烈酒的操作方法和技巧。等他一身酒味出门,就看到消沉的婶娘吴氏。

    “婶娘,发生什么事了?”

    吴氏看着甄风,深深地叹了口气,摇摇头道:“能雇人的地方我都去了,都雇不到人,连仆人也买不到。”

    “是最近暂时没有合适的人可以雇佣或者买卖吗?”

    “起初我也是这样想的。后来找人打听才知道,牙行之流被人打了招呼,不允许给我们望江楼提供人,不管是买卖还是雇佣,如果发现有人私下行了方便,他们就麻烦了,可能还会吃官司。”

    甄风想了想,笑了出来,花间楼的动作还真快,不愧是秦淮河第一楼,人脉和实力都是一流的。买卖不成仁义也不在,想要封锁望江楼,把它扼杀在摇篮里,软的不行来硬的,掐断雇工来源进行人力制裁只是个警告,但是如果不能把这事处理好,不如直接投降卖了望江楼来得干脆。他安慰吴氏道:“婶娘,没事的,不从市面上找,咱就不强求了。”

    “可是我们的人实在太少了。”

    “放心吧,这事儿交给二哥、三哥和三姐他们就行。我就不信花间楼还能无孔不入。”